一如既往的凉漠。
她沉默了,辨不出他究竟是有意无意,毕竟他前日直截拒绝了她的邀请,莫非是那次用药伤了他的自尊,毕竟他是聛睨一切的高门贵子,又如何能够真的说不气恼便无怒。
可他眼下亲密贴身教她写字的模样,又不似厌她恶她,倒像是个真正的严师,竟心无旁骛地想在这个微润的夏夜教出一个状元苗子来。
她略思忖,又道:“奴婢正托人去市面上寻一只差不多的瓷枕,但恐不和大人的意……”
他手上一顿,顿时笔触停了下来,侧头低眸,打趣的目光探进她眼底,“你竟还会怕。我若真要罚你,你要拿什么赔我?”
此话语气平平淡淡,可却让她嘴角一抽。
谈其它好说,跟她谈钱万万不行。她是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私库去赔他的。
大不了……大不了以身抵债。
她低头嘟哝,“那日不过情急,再说哪有主子跟奴婢要钱的,况且奴婢身无分文……”
他挑眉打断她:“鬼话连篇。”然后继续握着她的手移笔纸上。
她识相地闭嘴,可却愈发对他百思不解,不知他近日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是个什么意思,索性直截了当道:“大人整日日理万机,此刻留得闲暇,不如早去安歇?”
他不理她,手继续指引着她的手腕,笔走如飞,目光始终盯着案上的纸页。
她又想了一想,忽而想起他那日顾忌自己病体未愈,脑中一闪,随即慨叹:“大人那日请的医女真是妙手回春,奴婢近日身暖心暖,真是药到病除啊。”
他蓦然开口:“你专心些。”
她便依言闭嘴。
可却悄悄地歪了腰臀去蹭他近在咫尺的……胯部。
一次没反应,再蹭。
她忽只觉手腕被捏紧:“你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放肆了些,可他不就是喜欢她在床上大胆放肆、没皮没脸,他日复一日的纵容她、养大她的脾气,动辄对她施恩加宠的,他所求的不就是能让他肆意妄为的携手入罗帏,带笑把灯吹么。
她忽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奴婢昨日把那些药都扔了。”
他不做声,可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无意间微微捏紧了些。
他最近怎的变得这样的扭捏含蓄,往日那些进门便扯裤开肏、干柴烈火的行径都去了哪儿?
毕竟他来她这儿可不是为了舞文弄墨的,况且他成婚后,与他那位诗书大家出生的妻室去做这吟诗作赋的雅事不好么?
他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