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抽贵一点的烟,用好一点的——”
“不做手术你怎么弹钢琴?”
胡愚获的视线移到了魏停的左手,除了拇指和食指,另外三根指头因烧伤粘连在一起。
一团手指,畸形萎缩。
“我不想弹钢琴,我只想穿新衣服。”
他身上的白t洗得发黄发灰,上面还有些斑斑点点,是洗不干净但也不太明显的污渍。
“而且,就算做了手术我也不能弹钢琴了。”
她知道,那三根手指已经发育异常了,比另一只手短了一截。
钢琴不钢琴,只是借口。
胡愚获在赎罪。
自己当初执意把魏停从医院接出来,和她奔走着索要魏家的遗产。
她无视了医生的告诫和电话,忽略了魏停说纱布里又痒又疼。
等到拆开纱布时,那三根手指已经粘连在了一起。
当时的魏停只有五岁。
一年前,她再次徒步上了祝真山,在寺庙里长跪不起。
老僧人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只是叹息。
“尘缘拉扯,罪孽深重,还需偿还。”
神明也许会原谅犯错的人,但人不会。
第二天,她带魏停去了医院。
当晚洗出了这个玻璃罐子,放进了两百块钱。
魏停不知道胡愚获为什么执意要让他做分指手术,也不知道自己手指粘连是她一手促成的。
胡愚获没有告诉他,也并不打算告诉他。
她起了身,将罐子重新放回冰箱顶部。
“今天的钱,是大哥给你的吗?”
“嗯,一千六。”
说着,她调出手机网购app,递给了魏停。
“想买衣服自己选,要便宜的,放购物车里。”
胡愚获再次躺上沙发,看着窗外。
没有夜景,有的,只是她和魏停的衣服挂在晾衣架上,因潮气而僵直下垂,在夜风中轻摇轻晃。
她又有些喘不过气了。
衣服不像衣服,像自己亲手编织的网,和橱柜里的挂面、冰箱的里的剩菜、无数的账单混在一起。
形成一张细密的网,笼罩着这个狭窄的小公寓。
困住了她五年时间。
……
休息间的门再次被邵青推开。
“你这两个月怎么回事?外快也不赚了。”
两个月了?
从四月到六月,魏停从期中考到快期末考,何文渊再没有出现。
“不想挣了,我又不是陪酒的。”
“那天把你带走那男的,把你咋了?”邵青踹了脚胡愚获的椅子腿,“有什么给我说,哥给你出头。”
“…没怎么,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叙叙旧而已。”
邵青盯她一眼,并不相信,但也没再多谈这个话题。
“庞龙复又来了,还是找你。”他摸了摸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抱着一捧花呢,卖哥个面子。”
庞龙复,是她的的追求者,邵青的好兄弟,见手青的股东。
从不动手动脚,为人也温和,有两辆奔驰g级,名下大大小小的店铺不少。
原本是个很值得接触的对象。
如果不是已婚已育,且还有三个女朋友的话。
“龙哥舍得来看我了?”
她堆起笑脸,坐在了庞龙复旁边。
“怎么叫舍得,最想看的就是你。”
庞龙复将花递到她的手上,又掏出一个礼品盒,里面是条项链。
“定制的,本来准备直接买,但是配不上你,毕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礼物也要独一无二。”
特别?
只不过因为胡愚获就算知道他老婆对一切知情,也始终没有松口要和他发展,他的征服欲作祟罢了。
庞龙复酒量不好,点的又多,胡愚获啤的洋的混着灌,一个小时,他已经醉的厉害了。
她将人手臂抗在肩上,搀着人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庞龙复嚷嚷着花和项链没有拿,胡愚获无奈让服务生去取。
“花我收下了,项链真不能要。”
定制,卖不了二手的东西,拿着有什么用。
庞龙复打了个酒嗝,夺过盒子拆开。
“不、不行,我要看你戴上,才肯走。”
说着,庞龙复的手腕穿过了她的头发。
卡扣在手里弹了几次,最后还是胡愚获伸手捏着他的手指,才将项链固定好。
一手抱花一手搀扶着男人,她叫了个代驾,把庞龙复送上了他车子的副驾驶。
见人磕磕巴巴的念出了自己的住址,她才松了口气。
庞龙复的车驶开,后面有辆车紧贴着车尾凑到了胡愚获面前。
两个月了,
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何文渊。
尽管手上抱着玫瑰,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