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张真奕在第五天第五局的那一拨高光操作后所延续下去的高涨气势,原本wtt是可以极其帅气的在练习赛上画下句点,但偏偏这小孩在经过一晚上的沉思之后发现了自己变强的事实,于是隔天的比赛里始终呈现出了一种飘飘然,以及过度自信的状态,彷彿赛场是他家开的,连走路都像在巡视,硬是给全场演绎了一齣大王下山。
「……刚刚就说了那边有人!」展时问一通怒吼但仍来不及唤回一心向前衝的自家老么。
太过得瑟的结果就是,张真奕被对方狙击手在一个非常广阔的位置放倒。他就是青青草地中的唯一一点黑,人家想装瞎不打他都难。
「……」
「……」
「……」
「……」
「……」
场上三人以及休息室两人,五张死寂的脸深刻表现出了他们的无奈,其中展时问更是已经预谋好比赛一结束就要揍人。
「哈哈哈!yoyo这是怎么了!」
「不是……他就是自己跑到人家枪线底下啊哈哈哈!我已经能想像到chaos有多崩溃了!」
「不行不行,这回去得好好教育一下……噗哈哈哈!」
两名解说已经在各自的家里笑得人仰马翻。
「欸欸欸?等会儿,这是三颗烟雾?!」但话锋一转,他们看见yoyo身旁平地起烟,而且一起就是三颗。
「天啊,wtt其他所有人在yoyo倒地的瞬间都扔出了烟,这是团宠吧!一人倒地三人起烟!」
「就连在高点,距离最远的chaos都扔过去了一颗,yoyo这是什么极品待遇!」
另一边,展时问嘴里一边骂列列的,但是在扔出烟雾弹之后第一时间调转枪口,对着击倒张真奕的狙击手就是一顿输出,还一边和熊猫打配合掩护江云去救人。
张真奕在那之后就老实多了,展时问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愣是不敢再继续得意忘形,就差把乖巧可爱贴额头上。
除了这个小插曲,练习赛终于结束五天赛程完美落幕。
wtt全员再次获得了三天的短暂假期。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兴许是入秋后微凉的天气让展时问难得的发现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身上的感觉还不错,他不再像以往那般睡到日上三竿,而是踏着窗格在地面上的倒影,略显拖沓懒倦的走出房门。
下到一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整幢别墅都格外笼罩在一层暖意当中,连空气都变得软绵绵的,而目光所及,沐浴在那温和之下,浑身都被柔软包围的唯一一道身影,则令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展时问魔愣似的就这么傻傻盯着。
言序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指尖触碰着檯面上的什么,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展时问知道对方的心情很不错,少了平时那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
一切好像本就应该如此。
他突然有一幅构想。他在以前,甚至是往后都应该要看到这样的画面,言序就待在他们的房子里,不必再戴上面具,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生活,或许偶尔的午后还能看见他和咖咪一起窝在沙发上小憩。
展时问的脑海里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买下这栋别墅,他要给言序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能保护他,能让他有归属感的那种家,而不是一个需要他去附和去压抑自我的名利场。
这么想着,展时问的脚自己动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到言序身后。言序也发现了他。
「起来了?这可比你平时训练都还早呢?」
展时问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言序浅灰色的眼瞳,明明是疏离的顏色,但他却总能从中看见令人心疼的温柔。
一瞬间,所有疑惑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注意到连看向言序的目光会感到不适?为什么总想触碰他?又是为什么会產生想靠近却又不自觉小心翼翼的矛盾心情?
其实从心疼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早就应该要明瞭。
心疼是爱一个人最基础的情感。
因为爱,所以想替他遮风挡雨,因为爱,所以看不得他受委屈。
「言序……」他轻唤,然后弯腰。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愣是把自己弄得比言序低了半颗头,末了却又抬起脸,仰望进言序的眼底。
那是一种虔诚的姿态,至诚的爱慕。
仅仅对上眼,言序就感受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想后退,展时问像是早有预料,先一步靠上前,抵上他的鼻尖。
言序腰际靠在流理檯边,没办法再退后。展时问伸出手,把他虚圈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
言序的内心也在拉扯,自我保护的回避本能和想继续望着那双眼的两种极端在交战。
最后,本能被化解,言序终于定住,不再试图躲避,但身体的僵硬能看出他并不习惯这样的距离。
「言序,」展时问依旧凝视着他,「等我攒够了钱,我买下这栋别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