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归鹤:“我开车送你,到了后我不进去,在车里等你。”
容颂便没拒绝了。
夜间路上车少,邱归鹤开得稍快一些,但离得远,还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车停稳,容颂对邱归鹤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不一定走。”
邱归鹤正色道:“没事,我在车里等着,万一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处理完了给我发消息,到时候我再走。”
“好吧。”
容颂匆匆下了车,顾祈坐在门口,看见他后连忙抹了抹眼睛站起来,他听见屋里传出的声音,愕然:“他们还在吵?一个多小时没停?”
相较打电话时,顾祈声音更低哑了,他摇头又点头,“之前吵一会儿停了,这会儿又吵起来了。”
“你有听清他们在吵什么吗?”
“不是特别清楚,我听见妈妈骂爷爷,还说了哥你的名字。”
容颂蹙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爸妈闹到离婚的程度?他做足心理准备,深呼吸一口,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按门铃。
吵架声戛然而止。
容颂这才开锁进门,顾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赵慕云和顾清河盯着两个儿子,面面相觑。
“晚上好,两位还没睡呢?”容颂语气平缓。
顾清河心虚道:“小颂,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着小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要是打了电话,能撞上你们吵架?”
“……你都听见了?”
“没听清楚,”容颂顿了一下,“但听见我妈说要离婚了。”
顾清河:“……”
赵慕云:“……”
他俩一人占了沙发一侧,中间隔了条银河。容颂给顾祈使了个眼神,顾祈便埋头上楼回了卧室,把客厅留给三人。
容颂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对着两人沉声道:“爸,妈,您二老怎么回事?”
顾清河正要开口,赵慕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嘴。
赵慕云:“不是什么大事,我说离婚是气话,不是真要和你爸离。”
容颂无奈:“妈,你觉得我会信?你们以前吵得最厉害的一次都闹分居了,也没说过离婚的话,这一次是为什么?”
顾清河瞅赵慕云一眼,又一眼,再一眼……赵慕云面沉似水,不动如山。
“爸,你想说什么就说!”容颂倒是心安了点,他信他爸妈不会真的离婚,不说别的,两个人都吵翻天了,他爸行事还得看他妈的眼神。
顾清河噤声,赵慕云沉默,容颂叹了口气,看向他妈,“妈,我说过很多次了,有事不要瞒着我,我都三十岁的人了,不是小孩。”
赵慕云避着容颂眼神,他也不急,脑海里不断思考,回忆刚刚他弟说的话,再看爸妈的样子……他妈不想他知道,难道事情和他有关?
“是因为我的事吗?”容颂试探道,“老爷子和我?”
赵慕云陡然盯了过来,眼里冒火,声音也变得尖锐几分:“小颂,老头子联系你了?!”
“还真是。”容颂喃喃。
闻言,赵慕云知道自己被儿子诈了一把,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浑小子,给你妈耍上心眼了!”
容颂:“谁让你非要瞒着我。”
“所以,老爷子又打算让我做什么?”
“我不想说,让你爸说。”赵慕云语气冰冷,难掩厌恶。
顾清河得了令,闷声闷气道:“老爷子想见你。”
容颂拧眉:“就这?”
赵慕云没好气道:“听你爸说完。”
准确的说,是顾老爷子时日无多了,想在咽气前见容颂一面,寻求他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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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是一个极度迷信的人, 容颂知道他不受顾老爷子待见的原因,因为他刚出生时顾老爷子找大师算他的命格,大师说他的八字太硬, 克家族的运势。
但他不知道,当年顾氏公司确实遭遇了一次危机,资金链差点断裂, 是顾清河拉来一笔新投资,这才有惊无险地度过难关。难以置信的是,顾老爷子竟将事情怪罪到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身上, 非说是容颂克的, 还起了将他送到偏远乡下, 远离京市的心思。
那时顾老爷子和顾清河的关系不差,顾清河是他的长子, 亦是所有儿女中最出色的,是他确定的继承人,未来的顾家家主。他觉得自己是为了整个顾家考虑,居然直白地把念头告诉了顾清河,顾清河怎么可能同意, 生平第一次对父亲发火。
顾清河和顾老爷子吵了起来,原本他瞒着不让赵慕云知道,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传到她耳朵里了,气得赵慕云刚出月子就抱着孩子回娘家。
当年顾老夫人还在世,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顾氏发家有她的一半, 不过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常年养病不管事了。顾老爷子活一辈子就怵她一个人,敢对大儿子说要把大孙子送走, 却不敢对老妻说一个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