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赵裕是不是也这么叫?爸,那你不如让她改姓徐好了,能分家产呢。”
徐渺抓起饭盒,还未迈出几步,父亲猛地将她往后一拽,一个趔趄,徐渺差点摔倒在地。
“爸你干什么!渺渺……”
徐立昂扶起她,徐渺清楚的听到心脏跳动声,父亲见她抬起脸,伸手过来,巴掌带着风,徐渺紧盯他的脸——
“爸,你最好打死我,现在就在这打死我!打死我啊!”
声音太大了,远处的护士们又聚在一起,好奇这边的小病房,怎么叁天两头的不是吵闹就是哭喊。
徐立昂挡在她前头,挨了一巴掌。
当时没感觉到疼,只是发觉眼前金星不断,脸上凉嗖嗖的,随后好像涌上了血,火辣辣的,于他而言,还谈不上疼。
徐渺跪在地上,两手贴着他的脸,低声呼喊着,哥哥,哥哥。
父亲站在一旁,作为旁观者,他目睹了书本上刻画的有悖人伦,如今,活生生的在他面前演绎。
好孩子,坏孩子,他的孩子全占了,所以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他作为父亲的对与错?
“我是造了孽,我不应该在外面找女人,女人害死我,你们也要害死我……”
父亲突然蹲下,一把拉开二人,徐立昂反应快,死死抓着徐渺的胳膊不撒手,两只手快速环上她的腰,把徐渺紧紧护在怀里。
她闭着眼,听见父亲不间断的辱骂,想抬头,徐立昂扣住她后脑勺,在她耳边说,别抬头,也别看。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声闷哼,徐渺在他怀里挣扎着,声音堵在他胸口,每一声“哥哥”听起来更像哭泣的呜呜声。
几个护士冲进来,拉开了父亲,房间里一刹沉静,徐立昂慢慢放开她,胸前一片湿润。
我没事,他扶着床站起来,徐渺眼前模糊,一眨眼泪水就掉下来,落在他手背上,晶亮又温热。
晚上大夫来检查,徐立昂的出院日期往后推了,徐渺猜今年恐怕要在医院里过年了。
护士给了她冰块,敷在徐立昂脸上,看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好不惬意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刚刚才被父亲踢了好几下,腿上还没痊愈的伤口差点崩开。
“谅解书……要怎么写?”
徐立昂睁大眼睛,“我的好妹妹,你该不会真的要写吧?那你哥这顿打可是白挨了。”
徐渺盯着他的脸,好久好久,很小声的说,我不写。
除夕当天,安翡特地来了医院,送来东西后拉着徐渺找了个长椅坐下。
“……至少在你们看来,我很脏吧,”徐渺笑起来,今天天气很好,前些日子的雨雪也都化得差不多了。
安翡摇头,“你觉得自己很脏吗?”
她想了想,很认真的样子,以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被亲哥哥侵犯,是一件很肮脏的事,但现在不是以前。
安翡把酸奶打开递给她,“既然这样,那你还胡思乱想什么,放心啦,我是你姐妹,能把你哥这种帅哥拿下,那可是我姐妹的本事!谁敢在背后胡说八道?!”
徐渺握着手中的酸奶瓶子,转身抱住安翡。
“也许在你们看来……”
“我滴个老天爷啊,怎么又啰嗦了,放心吧,我是真心祝福你的,”安翡轻轻推开她,拍她肩膀,“你们这么好的基因可别留给别人了。”
徐渺被她逗笑,“我们不能有孩子的。”
“要什么孩子啊,”安翡倚着身后,突发奇想坏笑着凑上来,“哎哎哎,你说,那个什么……到底爽不爽啊?”
徐渺一时没反应过来,安翡眨眨眼,她脸瞬间红了。
“你……别乱问。”
看她反应……那应该是挺爽的。
安翡低下头,细细品味她的表情,哎呦,脸红了,耳尖也红了。
“要不要仔细描述一下细节?放心,你姐妹绝对有耐心,肯定一个字不落的听完。”
徐渺捏着她的脸,“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安翡无语,回到正题,“喂,好好看看,你姐妹好不容易大老远的给你带消息来,对你姐妹这么无礼,还不速速领旨!”
徐渺笑起来,手臂支在腿上,“好啊,说说看。”
安翡打开手机备忘录,“送少管所了,毕竟是未成年嘛,但她满十六了,我忘了那法律怎么说了,管他十四还是十六的,反正她进去了,一时半会别想出来。”
安翡走了,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离开,仓促的说了句再见,匆匆而来,匆匆离去。
徐渺回到病房里,徐立昂正在地上行走做康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亲她头发,亲她手腕。
日子好像是从这里开始的,而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冬天。
巧了,现在也是冬天。
徐渺胳膊环着他的腰,说,哥哥,给我暖暖。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