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瀟月心下纳闷,以他灵觉,竟会漏算一人?
正欲以神识扫荡周围,追凶缉索,却忽地头晕目眩,赶忙审视内观,这一看却让他停下脚步,直接在庙外打坐入定。
本是灵气澎湃的金丹,此刻黯淡无色,中间一条可怖裂痕犹自闪耀白光,定神细看,却是那雷劫残留,馀威波动之势,让金丹始终难以癒合。
而被那裂缝中的雷光一闪,顿时让他想起雷雨交加的那晚,他咬牙迎劫而上,被雷电穿身后翻身坠落,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下方抬头仰望的晴儿,彷若光阴停滞。
那一闪,把她脸上的雨滴,照得清晰可见??
椎心之痛袭来,不能再想,不容再想!
甩甩头,赶忙运转《星火功》,调动窍穴灵气入丹田,无奈金丹不转,灵气凝炼成液过慢,竟是直接消散,这般惨况,却是让他无法再使用诸多仙家法门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强行催动金丹硬转,带动灵液流转百骸,可方一转动,江瀟月宛遭电击,混身僵直冒烟,手脚抽蓄。
咬牙,再试一法,从袖中取出回心丹,一口吞下,内伤暗创倒是逐渐好转,但金丹仍不见起色,于是又掏出了几道符尝试,无果。
倒转功法,吐血。
吐纳灵气,消散。
以桃木剑刺激窍穴,疼。
以掌拍击心室丹田,痛。
一阵手忙脚乱,终是黔驴技穷,江瀟月无奈睁眼,天色已近黄昏。
他身前不知何时围着三人,为首一人手持纸扇摇曳,另外两人砍刀出鞘,目露凶光,更外圈还有五人八马,无不虎视眈眈,而身后庙里,早无动静。
「在下来给道长赔罪了。」持扇之人,一身书卷气息,收扇抱拳作揖:「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才忝为黑虎帮三当家,江湖兄弟错爱,封了个和气生财笑面虎的匪号,这几天正奉着清天云雨宫的法令,四处找那遗失的几柄法器,帮眾几百弟兄找了好些时日,想不着,竟是让道长给帮了忙,哈哈哈。」
江瀟月撑膝起身,眼前八人,左右不过是八颗石子的事,但总不能一下山老是『投石问路』,放在过往,定要被师傅叨念,杀气过重,有违人和,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云云。
不过这笑面虎倒是很会说话,先是赔罪,再抬出自家身份,又怕压不住场,更搬出后台震慑,只不过那什么清天云雨宫,听都没听过。
「你若奈何?」江瀟月摊手。
「不知道长名号?」笑面虎果真始终掛着笑脸。
「家师仙去前,曾言:『满招损,谦受益』??」江瀟月挑眉。
笑面虎抚掌接话:「原来是谦益道人。」
「非也。」江瀟月摇头:「道号披星。」
「原来是??」笑面虎收起笑容,这道人竟是在言词戏耍了他。
「不如这样,你带我去清天云雨宫吧。」江瀟月将四把桃木剑斜插腰间。
「嘿??」右方持刀汉子,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怪他,毕竟江瀟月此时模样当真滑稽。被雷劫劈过后的焦黑身躯,因无法运转功法来褪去死皮,唤回外肤新生,留了一副墨色皮囊。再者道袍也因多日未洗,很是脏污,更因下葬祭祀,多处破损。
灵气不聚,道符无用,连袖中的乾坤袋也开不了,那便只能将木剑插在腰间了,左两把,右两把,好似乌鸡亮尾。
一人笑,眾人乐,最后让江瀟月困惑搔头。
「道长甚是有趣,不如交个朋友,这样吧!在下替帮主作了主,黄金百两,酬谢道长帮忙寻得法器,只是那俗物重了些,要请道长移驾到蔽寨领取。」
江瀟月闻言感慨:「好个和气生财。」
「好说,好说。」笑面虎抱拳。
下一刻,笑面虎见滑稽道长右拳曲指弹动,速度快得只能瞧见残影,几道灰影掠过身畔,「啵」「啵」声响不断,弄得笑面虎满脸困惑。
他左右摆首,回身看向眾人,覆又转身面对道长:「道长这是变戏法?」
江瀟月不答,只是微微握起左掌,体悟着自己握碎的指骨,初癒后那种不甚灵巧的生涩。
笑面虎又笑道:「如此咱们到寨里??」
不待他说完,左身护卫佇刀抵地,大口喘气,右侧护卫单膝跪地,痛苦哀鸣,笑面虎正要伸手扶他们一把,便听到身后「咚」声不断。
回头一看,五人全数倒地,马儿不安骚动,再眯眼细瞧,眾人胸口都有血洞,似遭暗器穿身。
待笑面虎再次面向道长时,左右两旁的护卫也都躺卧血泊,他用着自己都没想到会颤抖的声音问:「武、武道、道??宗、宗、师?」
「你说呢?」江瀟月右手拋玩着石子。
笑面虎失笑,仓惶后退。
「带我去那什么宫。」
「遵命!」
江瀟月转身先回到破庙转了一圈,不仅少年与姑娘,连地上的尸体都已不见,他暗自纳闷,独自行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