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人叫b好了,”蒋正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假设a是领导阶层,b是被领导阶层。你说说b这个群体出来的官员,在什么情况下会为b群体谋福利?”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正是之前冯晨夏苦思困惑之处。她觉得心像针扎一样疼,脸上却浮出笑容。
“在b群体整体力量完全无法和a群体抗衡时,b群体出来的官员,是不可能为本群体争取任何利益的。ta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会做哪怕一点点可能挑战a群体权威的事,而是乐于成为‘政治花瓶’,并在一切可能的场合,告诉b群体要安分守己……”
就像那些男权社会的女性高官一样,她们会在“三八妇女节”的时候,告诫自己的同性,要老老实实地做个传统女性,要忘记自己的权利、熄灭自己的野心,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而不是好女儿);在“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告诫女劳模要平衡好事业和家庭,做一名优秀的妻子、母亲和儿媳妇,不要拿自己的成绩和官位去刺激自家的男人;在“八一建军节”的时候,让女性继续无私无回报地奉献,并欺骗她们说,军功章里有她们的一半!
“如果b群体的力量增强了呢?”蒋正先继续问道。
“a群体一定会团结起来打压b群体,并妖魔化部分b群体成员。a群体成员会自觉地利用一切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舆论、道德和法律武器,来逼着b群体成员与那些挑战现制度的人划清界限……b群体如果陷入内斗,且其反抗力量被成功妖魔化、边缘化,则b群体的崛起将在中短期都看不到希望。当然,更可能的是,b群体的大多数人,会认为示弱、认输,或者显示自己有‘利用价值’,是保证自己不成为牺牲者的唯一办法,所以ta们会主动帮着a群体打压自己的同类!”
这正是目前在上演的“活报剧”!
如此通透的孩子,为什么是女的呢?蒋正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扶上去也不过是花瓶,没有一点成就感。他气馁地想,挥了挥手,让冯晨夏回去抓紧时间完成她的社调报告。
回宿舍的路上,冯晨夏一直开心地笑着。好几个同学都被她的笑容吓到了,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好事,当然是好事。”冯晨夏笑得甚至打起嗝来。
今天是周五。407“老大姐”祁平柳在中都的一个朋友明天结婚,她是伴娘,很忙的,所以下午课都没有上就跑了;另外两个室友王萌、赵尔然,打算约上几个同学,周末去“杏花山”看红叶,晚上不住在宿舍。
“杏花山红叶,是中都最浓、最浓的秋色!瑟瑟秋风中,红霞如云似雾,松柏点缀其间,瑰奇绚丽……”王萌一脸陶醉状做了个展翅遨游的姿势,随后摇着冯晨夏胳膊求她也一起去,“这么对的时间,这么好的景色,你怎么舍得辜负?”
冯晨夏告诉王萌和赵尔然,说自己必须完成社会调查报告,只能让二位代为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了。她笑着打开王萌的背包,检查包里有没有带足够多的衣服和药物,又叮嘱她们要住在安全的客栈,贵一点也行,别吝惜钱。
送走室友后,冯晨夏去饭堂打包了很多花生米、鸡中翅,还去校外小吃一条街买了一大包鸭脖、鸭架、鸭肠和一瓶中都特产桂花陈酒。回到宿舍,她仔细关好房门,用一条擦地的破布塞住门缝,然后边吃零嘴,边给自己灌桂花陈。
桂花陈闻着特香,好像度数不高的样子,但是15度的酒,再香,也不是几乎滴酒不沾的冯晨夏可以享受的。还没有喝几口呢,她就上头了。
冯晨夏坐在地上,左手往嘴里扔花生米,右手翻着波伏娃的《第二性》。
网上最为推崇波伏娃那句——“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他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她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男人早就懂得,想要快活,就要靠自己。而女人,上天赐予她们的美好礼物其实早就标好了价格。”
冯晨夏却觉得很不对,波伏娃的书里充满了“受害者有罪论”的歧视腔调。
“什么叫‘女性不知道每个命运的馈赠背后,都在暗地里早早地标上了价格’?我知道!我知道啊!所以我自己努力,自己奋斗,不靠男人,但是我的路在哪里?”
冯晨夏喝醉了,愤怒的情绪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我明明努力了,却根本看不到任何出路。我明明比他们都好,他们却终究会踩在我的头顶上!”冯晨夏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张凌歌这么棒的女孩,这么努力,一个垫底的‘垃圾屌丝’都敢说他将来发展会比她好!她和他本没有站在同一条起跑线的呀。她已经跑了那么远,为什么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些‘垃圾屌丝’根本不需要跑,就能站在女性的终点线上?你这个“女权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