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拨开女人短袄, 挑出内搭毛衣,露出雪白的皮肤和椭圆形的肚脐眼, 刀尖下移,找到位置,握紧刀鞘,咬牙用力,眨眼间,刀尖没入一寸,温热血水刹那沿着刀尖崩涌,染红了雪白的肚皮。
“让你冒充!下辈子也生不出孩子!”
与此同时,安静得只听见啪嗒雨声的巷子响起女人的一声呻吟,眉头皱紧,身体也蜷缩起来,像是痛醒了。
男人握着刀不动,盯着女人漂亮脸蛋上忽闪起来的睫毛,冰凉刺骨的雨水不断落下,两把乌黑的睫毛也像雨中燕子的翅膀一样快速阖动。
云遥眼睛尚未睁开,已经觉到通体彻骨的冷,又冷又麻……又好像不是麻,是疼,痛感压迫冷意传递到大脑,很快让她疼出一身冷汗,可又叫不出来了,浑身虚软,嗓子也虚的发不出声。
想到昏迷前的场景,她明白自己此刻已经落入虎口,没睁开眼告诉对方自己已经醒了,继续装昏迷,强忍着痛和冷,默默感受打在脸上的冷水,猜到是在室外,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的,应该是刚下雨。
那距离她在试衣间里昏迷,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
不知道保镖能不能发现她不见了,又能不能找到这里。
“醒了?”
耳边炸起一道男声,惊得云遥眉毛动了动,薄薄眼皮下的眼珠也快速转动,知晓已被发现,没有装下去的必要,睁开眼,转头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
戴了白色口罩和白色棒球帽,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第一眼她只觉得熟悉,随即想起来,是严家老三!
“……是……你……”
严老三冷笑一声,“醒了也好,醒了就让你死的明白点。”
他手上用力一抽,血色刀尖进入女人视线,与此同时,肚子上的血不要钱似的朝外涌。
她肚子痛得抽搐,下意识伸手捂住,摸到一手的温热粘腻,喉咙抑制不住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原就冻得发白的脸庞和唇色,苍白得像灵堂悬挂的白布,但不见丝毫恐惧,眼睛直直地盯着严家老三,喉咙几度吞咽,挣扎出声:“……是……你……是你害了……害了妈……妈妈……”
“是我又怎么样?”严老三眸光凛冽,刀尖拍打女人脸颊,给她添点鲜艳色彩,回想起来,依旧恨得牙痒痒,“谁让她不自量力,非要和我争家主之位,只是喂狼,便宜她了!”
云遥闭了闭眼,明白自己一定活不过今晚了。
“云遥,欺骗严家上下,冒充我二姐的女儿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天!”
落下最后一句,严老三手腕陡然用力,刀尖再度刺入鲜红腹部,另一道伤口受到挤压,鲜血源源不断上涌,很快濡湿了她的裤腰和上衣。
“呃……”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女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颤抖。
但云遥没有力气低头去看他到底刺入了多少,落在脸上的雨滴越来越密,越来越冰,身上也越来越冷,明白除了天寒,还因为身体的热量在不断地流失,甚至因为过于寒冷,冷到失去知觉,她渐渐感觉不到多疼,似乎连曾经父亲打她的十分之一疼都没有。
只是觉得太冷了,太冷了,太冷了……
她眼睛虚虚望着巷子里高高的墙壁,空气里的密集雨丝,以及上空黑压压的云层。
如果她死了,希望严泊裕能没事,楚彬他们也没事,证人没事,希望他们能找到严家老三当初谋害妈妈的证据,能将他绳之于法,能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
……
“后悔吗?”男人突然问她一声。
“要是不来芜江为二姐姐鸣不平,你也丢不了这条命。”
后悔吗?
云遥当然不后悔走上这条路,她只后悔因为防着严泊裕和楚彬师徒,没告诉他们二小姐还活着。
后悔她死了,二小姐可能真的再也出不来。她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今后去了地下,也无颜再见二小姐。
后悔为什么防备心那么强,即便不告诉严泊裕,为什么连楚彬师徒也没告诉……
好恨啊……
越来越冷了。
眼睛被大雨滴子砸的冷痛,但她还不想闭上眼,还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最后一眼……
但脑袋太沉了,眼皮也太沉了,太困了,太困了,好想睡一觉……
“走吧。”
即将失去意识时,耳边隐隐约约响起男人说话的声音,缥缈模糊,像是隔着重重迷障,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这样行吗?三爷,明天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有人问,“要不要留个人守着?”
“死胡同平时都没人来,今晚这么大的雨,一会儿还下大雪,谁会过来?”严家老三满不在乎说,“再说了,被人发现又能怎么样,只要死了就行。”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留个人在街边楼上看着吧。”
“行,按你说的办,赶紧走,这一会儿都要冻死了。”
……
胡同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