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看见了,却又当做没看见,扶着春婵的手从进忠身侧走过。
进忠嗅着空气中隐约的栀子花香,哪还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便打了个手势,吩咐身后的小太监上前点人,而他则快步跟上了她。
宫道之上他尚守矩,不过才转过一个弯,春婵就眼前一花,再瞧去,主儿和进忠同时没了踪迹。
她眨了眨眼,选择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望风。
天知道被禁了贴贴蹭蹭这么久的进忠公公得疯成什么模样?
而隐秘的巷子里,魏嬿婉正好奇的张望,“你怎么知道有这处——唉?”
拉她进来的进忠旋身将她抵在了墙上,似乎怕她碰伤,还用左手挡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动作体贴,可面上却难得出现了急躁的模样,“令主儿。”
进忠咬着牙,“你好狠的心,就这么晾着奴才?回宫了也不让人唤奴才一声?”
妃嫔众多,又因着太后年老得慢行,是略迟一点才回的后宫。
他在养心殿外都走了几百个来回了,也不见永寿宫来人,若不是他过来钟粹宫办事,还抓不到她呢!
永寿宫这几个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尤其是眼前这个,更是没良心的紧!
魏嬿婉自知理亏,“我是想回了永寿宫再让王蟾去叫你的,只是途中有了些感慨,才绕路去了钟粹宫。”
进忠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冷笑道:“令主儿的意思是您累了这么多天,又刚奔波回来,没有回去歇一歇,反而去了那劳什子钟粹宫?”
进忠后悔了,就该亲自料理钟粹宫。
完了。
魏嬿婉捂住了嘴,说漏嘴了!
她可怜兮兮的想求进忠别生气,却见他俯下了身,竟不容她反抗的将她横抱了起来。
“唉?”
魏嬿婉骤然腾空,惊得揽住了进忠的脖子,“你干什么!”
这还是大白天呢,难道进忠打算将她抱回永寿宫?!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令主儿。”进忠凑在她耳边轻声道:“猜猜看,有没有人能看得见我们?”
不等魏嬿婉回答,他竟大步沿着这条隐秘又狭窄的宫道一路前行。
比起他的镇定自若,魏嬿婉连脚尖都绷得紧紧的,“进忠,放我下来!”
进忠第一次不听她的话,也不和她解释。
走了一刻钟,进忠熟门熟路的又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再钻出来,竟已到了永寿宫前。
正靠着门打瞌睡的王蟾听见脚步声,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便与一双阴鸷的眼睛对了上,惊得他后背冷汗“唰”的一下起了满身,“进,进忠公公……”
话音才落,王蟾又看见了进忠公公怀里的人儿。
天哪!
王蟾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怎么就好死不死的站在门口等着呢!
奴才受不住了
魏嬿婉羞极了,将脸埋在了进忠怀中,含糊吩咐道:“王蟾,春婵还在路上呢,你去唤她回来。”
“是!”王蟾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冲出了永寿宫。
进忠无奈低头看了眼她。
他虽气永寿宫几人不及时,却也没想真想收拾王蟾呀。
真是个祖宗。
进忠摇头叹息,快步走进了暖阁,将魏嬿婉放在了软榻之上。
坐上了实地,魏嬿婉脸上的羞意却不减,更是别开脸来不理他。
可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裤腿被扯了上来。
魏嬿婉更羞了,却还是挺着不回头,便不知道进忠跪在她脚前,眼神是多么心疼。
在长春宫时,有他特制的软垫,跪了七日也未曾跪出红痕来。
但在景山观德殿,魏嬿婉顾忌在场人员众多,便不肯用他带去的软垫,又将厚实的蒲团给了璟瑟,她用着单薄的垫子跪了几个时辰!
魏嬿婉皮肤本就白皙,那红肿就更触目惊心。
偏生他的令主儿回来的路上还溜达去了钟粹宫,真是不拿身子当回事。
进忠咬着后槽牙,想抬头好好说一说魏嬿婉,可待他瞧着魏嬿婉那通红的脸颊,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嬿婉竖着耳朵,听着进忠呼吸深深浅浅,而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偷偷摸摸从眼角看过去。
只见窗边进忠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捏起了一个瓷白的药瓶在鼻下轻嗅,好似分辨着用途。
魏嬿婉心中“啧啧”,就说御前之人不止得会来事,样貌亦得周正。
李玉,进忠,进保没一个长得差的,不过~
魏嬿婉美滋滋的笑了。
还是进忠最好看。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不妨进忠突然回了头,恰恰好对视了上。
……
魏嬿婉死鸭子不怕嘴硬,默默的挪开了目光。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