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看看了。
秦小芝刚要同意,但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系统按照她定的闹钟给抽离了。
沈权见怪不怪。
盆里的水换了一次又一次,再闻,手上还有股鱼腥味。
和秦小芝一起钓的鱼他没吃,一部分挂到通风处准备做成鱼干,一部分当奖励,送给刚刚找秦小芝接任务,去给隔壁老头捶背的玩家。
他照常给秦小芝的菜地驱虫浇水,又劈了些柴,把这几天两人在山上猎到的猎物处理好,练了会儿武,等太阳快落山了才回屋子里休息。
游戏里没有电视,也没手机,日落后其他有家的npc会和家里人聊到睡觉,他孤家寡人一个,只能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看着房梁发呆。
他瘫痪五年,意识困在死气沉沉的壳子里,日复一日的黑暗磨得他从疯狂暴躁到麻木,如今能在游戏里生活,已经很好了。
但还不够好。
他联通五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他的母亲,攥着他的手,神经质地低声絮语:“儿子,你放心,妈给你找个媳妇冲喜,对,妈知道你听得见,大师说的对,你没什么毛病,就是魇到了,找个人冲冲就能醒。”
“妈撑不住了,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整日嚣张跋扈,沈家再被他败两年就要没了!他怎么比得过你?”
“秦叔叔记得吗?他家有个女儿,年纪比你小一点,听说人挺乖的,等你结婚就知道了。”
意义不明地笑了几声,那细碎轻迅的声音才离去。
替嫁
秦小芝睡了十几个小时, 都快开始下一次考试都没醒。
等在外面的人,一开始还义愤填膺,想找她要个说法。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 愤怒的情绪逐渐平复, 过分安静的秦小芝,反而让他们有点担心。
再一次大声敲门没人答应后,众人面面相觑,阮闲皱眉道:“这个动静都没起来, 她别不是没在房间。”
“应该是在的, 比赛结束后我看她进了房间, 之后也没人看她出来。”
“睡的这么死?”
“她会不会……”阮闲犹豫地说出自己猜测:“被反噬了?”
众人一愣。
可能性很大。
驱使鬼的秘法很多, 但绝大多数都要用与之相对的代价交换。
秦小芝一下驱使那么多鬼, 常人早就精神失常了, 她还能正常地走回寝室,已经算作奇迹。
有人小声嘀咕:“一个牡丹杯而已, 要不要这么拼啊。”
林子泉掏出手机, 在通讯录里翻这届主办方的联系方式,王旭枷等不及,转身就跑, 准备去会议室抓人。
毕竟是他求着秦小芝来参赛, 如果她真的因为比赛出现问题, 那他后半辈子别想睡安稳了。
正紧张着, 狐狸眼从电梯里出来,边往他们这边走,边疑惑道:“都在这儿干嘛?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车队在楼下,秦小芝呢?”
看到狐狸眼, 林子泉松了口气,向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狐狸眼的表情由漫不经心转为严肃,立刻找来工作人员,用备用钥匙开门。
秦小芝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
或者说,躺得过于端正了。
双手放在小腹处,整个人和床头垂直,板板正正的一条,呼吸均匀清浅。
狐狸眼用手在她鼻子那里探了探,见人确实还活着,又用力推推她。
还是没醒。
狐狸眼眸色一沉,从宽大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针筒,取出三根银针,分别扎在秦小芝的三大命穴处。
银针针尾微动,秦小芝双眸紧闭,仍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嗯?”
王旭枷带着主办方的主理人之一和医生回来,刚进门就听见狐狸眼这疑惑的自语,分开人群,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狐狸眼抱臂,眉头拧成一团,“她很健康,或者说,非常健康,魂魄具在且很有活力,我的定魂针都快被她的气给冲出来了。”
说着,狐狸眼把扎在秦小芝穴位上的针取下,难得有些不自信,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后面的医生。
“我看不出什么,还是让专业的来吧。”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医生。
医生穿着半袖花衬衫和老头裤,露出的两条胳膊上画着花团锦簇的纹身,膀大腰圆,像刻板印象中的□□打手。
然而在检查秦小芝的身体状况时的动作,却显示出其无可置疑的专业性。
检查五分钟,医生停手,叹了口气,“节哀,又一个植物人。”
王旭枷心脏轰隆一声,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坍塌,双眼通红,半跪在秦小芝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