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那时穗岁姐姐被关进棺材里下葬,大雨里徒手挖坟开棺,救了穗岁姐姐一命的可是大公子啊!”
甚至,她隐隐觉得,大公子那样体贴细心的一个人,时常在暗中帮助穗岁,恐怕不只救了她一命。
“而且,上次去京城,你也看到了,穗岁姐姐明明面色红润,看起来还胖了不少,大公子怎么会对她不好呢?那些传言,定有蹊跷。”
云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香儿,你不了解男人,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了,而且,男人有了权势是会变的,尤其是京城那种繁华且充满诱惑的地方。”
“听说,大公子近来听信了不少关于穗岁的流言蜚语,那些谣言说穗岁心系咱们世子,而非真心待他。”
“男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心里还爱慕着别的男人?肯定是他对穗岁和世子的过往心存芥蒂,才会如此折磨她。”
二人正说着,云崖忽而觉得周身有一股寒气逼近,转头一看,娄缙正面色铁青的站在他们身后。
娄缙冷着一张脸:“云崖,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流言都是怎么传的?”
云崖被娄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他惊愕地看着娄缙,在他目光的威压下将探子打探到的情况全都和他说了。
渐渐的,娄缙的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上次在京城他那般护着她,本以为他是真心的,没想到他也是个薄情的禽兽。
只是……穗岁真的还对自己有情吗?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情意,他一定要把她带回淮南!
云崖见他似乎随时都要发怒,壮着胆子劝道:“世子,京城和淮南相距甚远,或许这些传言传着传着就传错了,当不得真的。”
娄缙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京城看一眼才能放心,正好可以把团哥儿送到永宁侯府外祖母那里去。
“云崖,香儿,你们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动身去京城。”
云崖和香儿对视一眼,瞧着娄缙一脸的坚定便也没再说什么,去准备衣裳和干粮。
书房里,淮南王得知娄缙要动身去京城,将他叫到了书房:“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京城?还要带着团哥儿?别去了,天气这么冷,再把孩子冻着。”
娄缙看了一眼窗外:“父王,儿子想外祖母了,现在动身,正好快要过年的时候能到京城,多预备些棉被、炭火、汤婆子,路上也不会太冷。”
“我的孩子,以后必定要经历大风大浪,没那么娇弱。”
淮南王摇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还来问我做什么?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本王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你折腾了,你自己去吧。只是……淮南王府总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里,别再因为一个女人乱了心智。”
娄缙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去京城,淮南王已经猜到了一二,只是不愿意再和儿子掰扯这些事情,他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娄缙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这一次,他就再任性这一次,若是他能把穗岁带回来,那便是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弥补过去的机会,这后半生也就圆满了。
你知道我是来看你的
若是他没能把穗岁带回来……以后,他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他会一心扑在淮南的公务上,不思儿女私情,只为百姓谋福祉。
淮南王看着娄缙出去的孤寂背影,还有儿子那略显沉重的步伐,眼中的沧桑和无奈更重了几分。
……
娄家二房的梨香院内,娄绍婉正坐在床边绣自己的嫁衣。
她绣得并不怎么认真,她手中握着细长的针线,在红色的绸缎上随意地穿梭着。对于嫁人也没有满怀期待,绣一下要叹三口气,可她又无力改变这一切。
听说娄缙要去京城,她眼睛一亮,似乎忽然看到了希望,忙放下鲜红的嫁衣和针线,去了主院说服父亲和母亲她即将嫁人,嫁人之后就不能随意走动了,想在嫁人之前去京城看一看。
娄海和妻子韩氏遂了她的心愿,只说让她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耽搁时间,要在成婚前回来。
次日一早,娄绍婉收拾好东西后,也跟着一起去了。
……
京城,街道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到了道路两旁,露出了湿润的青石板路。
小商贩们支起棚子阻挡风雪,高高兴兴地卖年货,吆喝声此起彼伏,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与热闹。
娄缙一行人到了京城后,香儿等丫鬟收拾了房屋,娄缙带着孩子准备去永宁侯府。
在前往永宁侯府的路上,娄缙看了一眼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吩咐云崖:“先去一趟侯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又扯了扯腰间的香囊和玉佩。
云崖眼皮一跳,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并不想让娄缙去娄钧府上,毕竟,每回二人碰上,都是火药撞上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