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让人去叫管事的功夫,卫景音进了马车,好奇地问穗岁:“表嫂,你怎么知道这是桐木?”
金丝楠木这样好的贵重的东西她是认得的,可做棺材的桐木她并没有见过,就算是见过了也没有什么印象。
从前,家中给祖辈送葬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并没有什么印象,再加上她体弱,家中大人怕她被鬼神冲撞附身,灵堂和墓地都不让她多停留。
而且,穗岁之前生活在淮南王府,现在来了京城又住在侯府,接触的也都是贵重的好东西,哪里会见过这种木材?
穗岁自嘲一笑,她在淮南的时候被迫在棺材里面待过,还被人下葬了,自然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那是桐木。
穗岁没有谈及过往的经历,只说:“之前见过,印象比较深,这次一看就认出来了。”
这次卫景音来的突然,庄子上的人没有做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这庄子的管事周润并不把卫景音当一回事儿,即便是有人来叫自己了,也很是不屑。
他心里想着,卫景音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经历的小姑娘,在这片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土地上,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正说话的功夫,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周润带着人走过来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卫家的主子呢。
周润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傲慢:“是谁说要见老子?老子忙着呢!”
周润身穿布衣,眼睛如铜铃般大小,皮肤黝黑,身形高大健硕,皮肤因长年累月的劳作而显得黝黑发亮,是个十分粗犷的男子。
卫景音注意到,他一过来,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都很是怕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他的霉头。
卫景音怒道:“你就是庄子里的管事,你叫周润?庄子上的木材,你要运到哪里去?”
周润上下打量了卫景音一番,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是谁?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要回答什么?”
秋萍怒道:“你说话放尊重些,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卫家的小姐卫景音!是你主子!”
周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屑地仰头一笑,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卫家的小姐?”
周润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中满是对卫景音身份的质疑与轻视:“卫家已经多久没有派人过来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娃娃就说是卫家的小姐?我还说我是当朝皇子呢!”
“有人信吗?!”
都要拿回来!
说到这里,周润再次放声大笑。
面对周润的挑衅和不屑,秋萍气得想要上前去打那人,可凭她的力道,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那人一巴掌,对于周润那个皮糙肉厚的人来说,也不过就是在他身上挠痒痒罢了。
卫景音拿起腰上的玉佩:“这是卫家的玉佩,你总该认得吧,卫家人,人手一块。”
卫景音看着周润那双大眼睛来回地滴溜溜地转着,知道他心里又在琢磨着什么鬼主意,她说:“你大可以说,你不认得这玉佩,或者说我这玉佩是假的,是仿造的。”
周润周身的气势收敛了几分,心里暗自思量,这小姑娘看上去娇滴滴的,心思倒是不简单,猜中了他的应对之法。
卫景音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缓缓踱步,目光如炬,瞪着周润:“可你要想清楚,既然我来了,就是祖母同意了的让我来整顿庄子。”
她微微一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继续说:“她老人家深知这庄子近年来管理松散,亟待整顿。”
“若是你刻意阻挠,导致我办不成事,我就只好回家去请我祖母或者是我父亲了,等到时候我祖母或者是我父亲来了,你猜一猜你会有什么下场?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周润斟酌片刻后,看着卫景音立刻变了脸色,他慌忙躬身,语气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姐过来,所为何事?”
卫景音说:“第一件事,便是要问问你,私自拿庄子里的木头给你儿子盖房子的事情!”
庄子里的房屋建造用的木头多半也不是值钱的木头,只不过早年间,卫老夫人会带着人来这里小住,主卧里便用了上好的木头和器具来修葺了一番。
周润挠了挠头,想着该怎么隐瞒过去,心中很是忐忑:“这……”
卫景音说:“不用狡辩,我都瞧见了,搬运木头的人也都被我扣下了。”
周润见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的脸色一变,颤声说道:“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是私自挪用,这是……这是借!”
他边说边偷偷抬眼观察卫景音的神色:“小姐,你知道的,这娶妻要充充场面,最近,我正在和亲家见面,我想着也是借这些木头充充门面,等我儿子成婚后就把这些木头送回来。”
卫景音盯着他的眼睛,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你倒是会找借口,那按照你这么说,还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