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随后她手一抬,身后士卒立刻蜂拥而去,如潮水般朝着城门涌去。
午时一到,城下陡然掀起的烽烟戛然而止,盛京城门大破,三军士卒封刀而入。
长街之上静的可怕,除了漫天飘雪,再无任何身影。
午时三刻,盛安领着数人踏破宫门,一路杀到甘泉殿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四周天色暗的可怕,黑云压在都城半空,好似狂风携暴雪而来。
“萧徜在哪?”
叶昭榆一枪将人扫翻在地,枪尖直抵对方咽喉,冷冷开口。
那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刺痛,颤抖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宫殿。
“哐当”一声,叶昭榆扔了手中长枪,看着深深嵌在晦暗中的宫殿,目光静的可怕,一步一步朝着殿门走去。
叶问荆见状刚要跟上,却被一只大手拦住,只见那人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目光落在缓缓朝着大殿走去的身影上,眸光幽深,音色沉寂。
“让她去,这最后的路,得她自己走。”
凡事不破不立,不行不止。
她要那最高的位置,她便要自己走上去。
注:某句原文为: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张献忠·《七杀碑》
成王败寇
叶昭榆双手垂在身侧,任凭周围风雪吹着衣袍,一步步的走进巍峨寂静的宫殿中。
当目光触及到端端坐在大殿之上孤绝至极的身影时,她指尖一缩,说不清是何感觉。
她只知,她踏过遍地的烽火狼烟,才又回到了这里。
每走一步,脚下都有数不清的尸骨。
在她的设想中,再次见到他时,她定是歇斯底里,疯狂的报复与折磨,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可此时,她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听见脚步声,坐在椅子上的人脑袋动了动,骨节伸展,仿佛朽木发出最后一丝悲鸣。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浑浊,看着出现在殿中的女子,笑着扯了扯嘴角。
“你来了?”
“我来了。”
叶昭榆停在殿中,抬眸看着不过短短半年,便已形如枯槁的人,眼中扯出一抹寒意。
“后悔吗?机关算尽,终得一空。”
萧徜靠坐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散在身侧,镌绣着十二章的红黑龙纹冠服铺了满座,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昔日的天子威仪。
可又是这几分天子威仪,配着如今这幅大厦将倾的局面,才显得尤为可笑。
机关算尽,只为守住自己的那把龙椅,何曾管过这个王朝的死活。
他只做了他自己的天子,又何曾做过天下人的天子。
玩弄心术,虚伪一世,不配为人君,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
整日打鹰,终被鹰啄,如今走到这一步,不过自食恶果。
听到她的话语,萧徜盯着殿中横梁,一下一下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悔?朕最后悔的事,便是对你太过仁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才让你有机会站在朕的面前,问出这一句话!”
他怎会有悔过之心,他若还有这种东西,也不会将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抛出。
他早就没有良心了,又何来的负罪感,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叶昭榆看着他,目光带着无机质的冰冷,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成王败寇,你说的,你与他的那场棋局,现在才正式落下帷幕,臣胜,君输。”
闻言,盛帝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猛然爬满无限痛恨与疯狂。
“叶政陵!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与他开局的那一刻,便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较量,而是皇室与侯府的较量。
输的一方,赔上的是家族的命数。
他机关算尽,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抛出,就是为了赢到最后。
可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最终还是败在了他手里!
他败了?!哈哈哈哈,他竟然败了!
他猛然站了起来,抬脚将椅子周围的酒坛踹翻,面目狰狞的看着殿内的人,眼中连一丝虚伪的温情都没有了,抬手指着她,语调拔高。
“你赢了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任由他摆布,一步步将你推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叶昭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区别就是,他的摆布,给了我反抗的力量,给了我后退的余地,更给了我让你死在我面前的机会。”
她看着他,抬手拔出腰间匕首,目光冰冷。
“你是想在这里让我剐一千刀,还是出去,让每一个怀远军剐你一刀。”
十万大军,不过千刀万剐。
萧徜盯着她杀意翻涌的眼眸,幽幽笑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