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还要假装从容地梳理毛发。
一切都在按剧本上演。唯一超出预期的,是当她攥着听筒喊出自己的名字时,他竟在备忘录上划破了纸张。
“你和sa,交情很好的样子。”
关铭健的声音混着雨后的潮湿,在她耳畔轻轻落下。他站定的角度恰好挡住风口,凌乱的碎发垂在额前,难得敛去了几分凌厉。
“嗯,”鄢琦抬头看向他,昏黄的街灯将她的轮廓拓印在他瞳孔里。
&ot;看来是很重要的人。&ot;关铭健眼尾弯出温柔的弧度,西装袖口却无意识地在臂弯处多折了一道。
刺目的远光灯突然扫过,她肩头霎时亮起一片莹白。关铭健眯了眯眼,看见警署大门走出两个白人警察,中间夹着个染金发的亚裔青年。
sa踉跄着走来,黑色破洞牛仔裤上的金属链叮当作响。他局促地攥着裤缝,目光飘忽:&ot;多、多谢关总&ot;
&ot;叫alex就好。&ot;关铭健从口袋抽出手,骨节分明的掌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sa怔了怔,在鄢琦轻咳提醒后才慌忙握住。
关铭健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鄢琦渐渐舒展的表情,低头勾起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有在这边开livehoe?”
“对。”sa目光忽然亮了几分,“我们本来定好今晚演出,但是因为这件事临时取消了。待会乐队的朋友会来找我排练,alex,你要不要来?”
鄢琦坐在一旁,忽然脸色有些不自然,迟疑着开口:“alex,sa他们玩的是重金属摇滚,如果你忙的话……”
“可以啊,”关铭健回头对她笑笑,“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波士顿也常常有地下乐队演出,我去看过几次,很有意思。”
鄢琦怔怔地看了他一会,才回过神眨了眨眼,“……好。”
———
深水埗的夜风裹着鱼蛋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时,他皮鞋尖不动声色地踢开了路边一支用过的注射器。sa染黄的头发在霓虹灯下泛着廉价的金,像极了当年波士顿贫民区那些活不过三十岁的乐手。
“这边房租比较便宜,”sa看了眼他暗绣着家族徽章的衣襟,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我们那个街道,没有很乱。”
“没事,”关铭健装作毫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侧头看向鄢琦心不在焉的样子,唇角动了动,“走吧。”
烧焦的印刷厂招牌在风中摇晃,二楼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吉他lo。鄢琦的眼睛倏地亮了——那是困兽嗅到自由时的眼神。
关铭健找了把椅子,替鄢琦擦了擦椅背上的灰尘,“《rtpeace》?”
鄢琦猛地抬头看向他,碎发扫过他鼻尖:&ot;你也听gadeth?”
关铭健轻轻地对着她笑,挑了挑眉,算是回复了她的话。
当sa嘶吼出&ot;holywars&ot;时,关铭健注视着鄢琦随节奏轻叩桌面的手指。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指缘有长期焦虑导致的咬痕。一粒白色药丸正从她裤袋边缘探出头来。
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药片恰好坠地。关铭健弯腰时嗅到她身上栀子混着硝烟的味道——那是深水埗的特产,廉价又暴烈。
音乐渐落,他随着鄢琦的动作,为sa这场匆匆开场的音乐表演鼓掌。sa和鄢琦又聊起了排练的事,他坐在一旁,听着鄢琦清晰严谨地表达自己,语速虽快,吐字却清晰,句句有力。
他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抱胸。
他第一次见到另一个她。
他碾碎掌心的药片,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
耐心等他们聊完,他才假装无事一般陪鄢琦走到工作室门口。他偏头看了眼门口的橱柜里放着的骷髅装饰,回头看了一眼sa,对他说:“你的livehoe,证办下来了吗?”
sa的手僵了僵,“其实还没有。我们现在都只是四处找需要演出的场所,然后提前排练。”
“英政府很严格,如果没有证,有可能会被算作‘非法集会’。”
“如果你需要,”关铭健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鄢琦眼底的亮光,“我找人帮你办下来,以后不要再随便揽活,很容易出事。”
“好!”
sa大步走到他身边,想和他拥抱,却尴尬地收回了手,只能草草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再次跟他握手:“alex,以后你想来看演出,就跟ivy说,我们随时准备。”
“好。”
关铭健虚虚地握了握他的手,笑得温和真诚,腿却先一步迈出了大门,悄无声息地隔开了他和鄢琦的距离,护着鄢琦下了楼。
“这个火灾……”
&ot;别碰,可能有化学物质。&ot;他抓住鄢琦摸向焦墙的手,拇指重重擦过她虎口。长期服药留下的细碎疤痕,像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
男人攥着她的手,带着她匆匆坐上了车。
车厢里弥漫着皮革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