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没在看题,眼睛里只有简纯音温婉柔和的侧脸,一个人的长相确实很重要,简纯音只需要在她心理防线濒临崩溃时稍稍展露些善意,她就会不由自主想要信任。
“灿灿。”
废弃教室里,简纯音来到讲台前,微仰着头看题也看她,“你很少会把一道题目完整地记下来。”
权灿放下粉笔,平静回,“那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可这个不一样。”
简纯音目光微闪,“对我失望了吗。”
她们之间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权灿约她来只会为了一件事。
“你来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听一听你的解释,可我又很清楚你有多了解我,只要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你一定有办法劝下我的,对吗纯音?”
简纯音平和的目光注视着她,“所以呢,你决定给我这个机会吗。”
权灿走下讲台,来到她身边,视线落在黑板题目上,“认识你以前我是一个霸道蛮横的人,越害怕越心虚就越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你比所有人都聪明,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个胆小鬼,你知道我害怕那些不友好的目光,所以你接近我,挡在我身前,让我习惯依靠你。”
“只是纯音,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不光把你当成一座避难所,你还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所以给不给你解释的机会我根本难以抉择。”
“手边没有硬币但是恰好还有一支粉笔,我告诉自己如果能解出这道题就听听你说的。”
“纯音,你该庆幸我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明白先入为主地认定一个人有错是多么致命。”
简纯音看着黑板上的题目,步骤答案与她当年写的没有一丝偏差,紧握的手微微松开。
“见金娜之前我找人调查过林知安,他认识程雅颂,两人都住在西城区,来圣英之前曾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权灿眼底闪过诧异,她确实不知道林知安认识程雅颂。
“林知安突然转学过来,你又那么讨厌他,我以为是因为程雅颂,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权灿微微偏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关于林知安,你只查出这些吗?”
“嗯,只知道他父亲去世母亲出国,从小在姑姑家长大。”
权灿微绷的神色恢复如常,即便知道妈妈已经把过去的经历精心伪造,可在听到简纯音去调查林知安时还是会下意识感到紧张。
“灿灿,我让你伤心了吗?”简纯音歉疚地握住她的手。
权灿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是我太敏感了,纯音,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难免紧张。”
看一眼时间不早,“你先回教室吧,我把黑板擦了。”
简纯音点头,声音温柔,“老师到了我先帮你请假。”
她个子高挑纤瘦,圣英校服穿在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柔婉优雅,胸口的银色胸牌扣的规整端正。
权灿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唇畔保持的那丝微笑才尽数收敛,声音缓慢带着凉意:
“纯音,你真的清白吗。”
拨通电话, 对面隔了很久才接,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挣扎犹豫。
权灿缓慢擦拭黑板,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 光束里粉末飞舞,她启唇:
“安队长,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解题步骤被一道道擦净,她的神色趋于冷漠,“帮我查一查程雅颂吧。”
最后的答案被擦拭干净, 黑板上留下些许白色印记, “另外, 可以替我保密吗?”
无人回应,权灿微微叹气,喊出那个称呼:
“安叔叔。”
对面沉默良久, 声音低哑回复,“嗯。”
……
权灿回到教室时老师正在上课,她敲门走进去, 在崔时野身旁落座, 拿出课本专注听课。
从她进来就生气把脸转开的崔时野更气了, 他因为帮她扭伤脚现在还戴着护踝,她看不见吗!住院的时候一次没去看过, 消息也不知道发一句, 到现在人都坐在她旁边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为了谁啊!
还敢说会对他负责, 呵!
嘴里没一句实话的骗人精, 他都伤成这样了, 还有心情听课, 她听的明白吗!
崔时野冷哼一声,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拿走别人那么重要的东西还一句解释都没有,最好以后都别求到他头上。
他气闷坐正身体,脚没注意踢到桌子,瞬间疼的龇牙咧嘴,痛呼声令权灿皱眉,侧目提醒他,“你能不能好好听课,动来动去发出奇怪声音很影响别人的。”
“呵,权灿,”崔时野咬牙正要和她理论,却看到她已经厌烦地把头转回去,托着下巴的手顺势捂住耳朵,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他的样子。
崔时野瞬间破防,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变脸如翻书,她是不是忘了在金海湾是谁主动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