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仪问：“你是来见朋友吗？”

&esp;&esp;布料摩擦的轻微响动被车厢里的安静气息放大了数倍, 央仪察觉到他坐过来了一些, 手掌撑在她脑侧的柔软颈枕上，另一只手越过她, 点了下窗玻璃。

&esp;&esp;央仪透过窗玻璃往外，看到一栋掩映在竹林里的小楼。

&esp;&esp;“你朋友家？”她又问。

&esp;&esp;“不。”孟鹤鸣左腕上镜蓝的表盘反射到她的眼底, 他不疾不徐地说，“是我们家。”

&esp;&esp;央仪啊了一声，再看。

&esp;&esp;莫名觉得院子里的布置与半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石阶旁的一棵罗汉松。

&esp;&esp;孟鹤鸣买得起这里不奇怪。

&esp;&esp;奇怪的是……

&esp;&esp;“你什么时候买的？”

&esp;&esp;男人答：“就这两天。”

&esp;&esp;“树呢？”

&esp;&esp;“当然不是半山那棵。”他低声, “是今早从日本空运到的。喜欢吗？”

&esp;&esp;罗汉松下的泥土刚被翻新过, 颜色比旁边的要深上几分, 隔着车窗，仿佛能闻到很淡的土腥味。

&esp;&esp;央仪盯着那抔深色的土。

&esp;&esp;“不是……”她说，“我的意思是你干吗突然在这边买栋房子，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esp;&esp;“觉得什么？”

&esp;&esp;觉得你要入赘。

&esp;&esp;央仪把话咽回去：“……觉得钱很好赚。”

&esp;&esp;他若有所思：“的确不难。”

&esp;&esp;央仪无语地下了车。

&esp;&esp;夜风袭来，她环抱双臂站在车前，从阴影处走到路灯下。这条主干道是小区内部道路，此刻除了他们这一辆车，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影。

&esp;&esp;也不知道司机去了哪儿。

&esp;&esp;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看了会儿树。

&esp;&esp;直到男人拉过她的手去按密码锁。

&esp;&esp;他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一个一个数字徐徐按下去：“里面还没来得及弄，现在这些都是开放商设计好的，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记下来告诉小崔，他跟物业打过招呼了，随时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