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完这话,谢临风忽然打量起他来。
&esp;&esp;晏病睢道:“看我做什么?”
&esp;&esp;谢临风说:“不知,感觉怪萌的。”
&esp;&esp;晏病睢一口气没提上来,口齿打架,谢临风却单手接住飞来的发光馒头,道:“你愣什么,我在说它。”
&esp;&esp;晏病睢:“……”
&esp;&esp;谢临风将馒头拿远,笑说:“你好亮,可否缓缓灯,这样我如何看得清你?”
&esp;&esp;馒头听懂了,呆在手掌里熄灯,亮光逐渐消弭,似要灭掉。谢临风拿近一看,手里正呆呆打坐着一只阔面飞鼠,双耳微垂,羽翼似鹰,五彩斑斓。
&esp;&esp;“你这圆眼如黑棋,炯炯有神,却天生垮着嘴角,像是日日受欺负,夜夜不开心似的。”谢临风又明了,说,“此‘鸓’非彼‘累’,是因我认错你名儿的缘故吗?”
&esp;&esp;荧鸓停止打坐,朝前一扑翅。谢临风面门受风,笑到半途忽然神色微凛,这一扇可不得了,直接把周围空间扇来迅猛褪去!
&esp;&esp;谢临风一把扶住围成符阵的棺木:“这又是什么情况?!”
&esp;&esp;晏病睢也稳住身形:“它拉我们入魇!”
&esp;&esp;好死不死,夏睿识昏了半晌,竟在此刻诈尸回魂,连滚带爬跑过来,抱住谢临风双腿,谢临风心力交瘁:“你如何,不许叫!”
&esp;&esp;夏睿识只呆滞坐着,意外地安静。
&esp;&esp;不出片刻,空旷的乱石窟被满世界雪白顶替,红衣翻卷,猎猎作响,咆哮的风雪中洇入绵长吟诵的咒语。
&esp;&esp;谢、晏二人扶木站稳,再一眨眼,手中便不再是直立的木桩,而是几颗发黑的头骨!
&esp;&esp;头骨之下,一团烈火正熊熊燃烧。谢临风手掌灼烫,猛地撤手,只见他们三人此刻正被人圈包围,身前是裹皮草、戴傩面的祭司,青面獠牙,正持剑舞蹈。
&esp;&esp;身后则是铃鼓祭台,手臂粗的香柱在凛冬寒风中蔓延着火星,高台上正煮着一锅滚滚沸水。
&esp;&esp;风呼啸,水沸腾,铃鼓响,鬼语唱,这竟是在举行一场祭祀。
&esp;&esp;三人定了会儿身形,发现无人留意他们,谢临风道:“他们应是看不见我们。”
&esp;&esp;晏病睢说:“这是何处?”
&esp;&esp;谢临风道:“问我?”
&esp;&esp;“问他。”晏病睢说,“夏公子,这是何处?”
&esp;&esp;第09章 傩祭
&esp;&esp;晏病睢一语点醒,谢临风恍然明白了。
&esp;&esp;他们三人同时坠落这魇境,独独夏睿识先撞见鬼,被棺材吞了。再来,这鬼衣裳生有灵识,还会认主,却首先纠缠上夏家这位,叫人如何不生疑?
&esp;&esp;谢临风也跟着喊了三声。
&esp;&esp;夏睿识双目放空,痴呆许久,听见有人唤他名字,如梦初醒般抱得更紧:“在、在!”
&esp;&esp;谢临风看那祭祀画面,道:“你认得,你来过?”
&esp;&esp;“不曾!”夏睿识只顾盯死前方,很紧张似的,“我们快走,他们捉来了人!”
&esp;&esp;“不走。”谢临风揪回人,“来都来了,圆的扁的我定要看个清楚。”
&esp;&esp;只见前方盈盈涌来一队人,八人为阵,肩头上担着一人。那人周身缠满藤萝枝,被五花大绑在木架上,一面被抬一面挣扎:“我没错,我没错!”
&esp;&esp;人圈短暂地开了个豁口,仿佛野兽张嘴吞人,待队伍踏进圈子,又封合起来。谢临风与晏病睢绕至前方去看,后者明了道:“此乃巫人一族。”
&esp;&esp;吟诵语也在此时戛然而止,谢临风顿时收住询问话头。
&esp;&esp;“好啊好啊,你还敢道你没错!”人圈中走来个族长模样的男子,鬓发皤然,头挂傩面,手持法杖,瞧上去岁数很大,却声如洪钟,“搅乱阴阳,插手生死,崩坏秩序,此举逆天而行,你同法则博弈,还不知错!”
&esp;&esp;“信命,信天,信法则?”那人被直立搁置,环视众人,“千年前有人做过,我为何不能?我父母被族人夺命取魂,本不该死,我为何不能!我为何不能!”
&esp;&esp;“混账!”族长上前一步,恨得像要拿法杖将他打死,“逆天改命,你至亲,至爱,世代儿女皆已因你背上冤业!好混账,歧途不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