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松动的面色, 弯曲手指，抵在扶手盒轻叩, “你家人死光了，有什么家？”

&esp;&esp;这疯子除了上床有点人情味, 其它时候仍旧刻薄。她闭眼, 反唇相讥, “你家人没死, 你有家？”

&esp;&esp;“要家，做什么？”

&esp;&esp;男人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esp;&esp;陈窈不意外。

&esp;&esp;大学专业老师讲, 反社会人格大脑缺少过滤机制，对外界各种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厌恶喜爱关心都不在乎，任何出发点都是为自己心中的“利益”。

&esp;&esp;正常人的反应“i want to do ”，他们这类人则是“i t t it”。

&esp;&esp;他的身体发肤皆由欲望而生，藐视万物，制定游戏规则操控一切。

&esp;&esp;所以才不放过她。

&esp;&esp;指望毫无共情能力的人嘴里吐出好话，指望他这种只有嫉妒愤怒伤感情绪的人，指望他因为几滴眼泪懊悔内疚。

&esp;&esp;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esp;&esp;陈窈不想再与江归一交谈，靠着窗子眼神空空地望向窗外。

&esp;&esp;伤感，伤感会有吗？

&esp;&esp;江归一没得到回应，回正脖子继续保持仰望天窗的姿势。

&esp;&esp;“秦倩，把她弄走。”

&esp;&esp;天穹之上的月亮摇摇欲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改口了，“五分钟后再来。”

&esp;&esp;陈窈以为江归一又要做什么，可他只是摁灭手机往座椅一扔，双手松散抱在胸前，袖口向上折到肘弯，露出一截线条优美而包含力度的小臂。

&esp;&esp;目光逗留在那颗天珠，飘向他的头发。月光从天窗倾洒，衬得乌黑亮丽的头发像有层华光粉黛，看起来特别漂亮。

&esp;&esp;她扭头望向窗外，脑子闪过许多标本模具。寂静让身体疲惫扩散，眼皮慢慢合拢，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