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如果再不懂事地闹下去,那我这些苦和罪都白遭了。”高建军听得像石像般一动不动。
&esp;&esp;“建军,建军你听懂我的话了吗?现在只有一个字,忍!”高致远又接着说。
&esp;&esp;高建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又搂住了父亲。高致远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
&esp;&esp;几天后,高建军照常来到医院照顾安国庆的起居生活,内心却是痛苦的。刚刚把父亲送上了长途汽车。父亲倒是结识了一个叫智的同伴,到了石嘴山也能有个照应。不过从智那里听到了一个让父亲面露绝望的消息:被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
&esp;&esp;因为“”中“”的诬陷,中央政治局通过决议,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认为问题的性质已经变为对抗性的矛盾。“文化大革命”的长期持续和几经反复,民众无不感到深恶痛绝,却无力与命运抗争。
&esp;&esp;自从建军去医院照顾安国庆,安慧倒是轻松了很多。得到消息的王乐很快就来了,一脸讨好地站到安慧身旁,哈巴狗一样说道:“安慧,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最新的电影《雁鸣湖畔》。你不是说最喜欢看电影吗,我陪你看,陪你散散心,好吗?”
&esp;&esp;顾不得安慧毫无反应,王乐又继续道:“安慧,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高建国死了,你哥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伯父伯母年纪都大了,你这样他们有多担心,你知道吗?”说着拉住了安慧的手。
&esp;&esp;安慧一把甩开他,瞪了他一眼。王乐故作镇静地收回手,继续说道:“这些话我憋了好久,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真要为一个不值得爱的人毁掉自己的生活吗?你应该面对现实了,安慧。他如果爱你,怎么会一出事就跑,他打的可是你的亲哥啊!”
&esp;&esp;安慧伸手捂住了耳朵,冲着王乐喊道:“别说了,别说了。”
&esp;&esp;王乐又说道:“他是怎么死的,是偷渡翻船淹死的。你知道宝安每天都有偷渡的人死于非命吗?就算是那样,他也还是去了,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为的就是去香港。他那不是躲,他是根本就想叛逃的走资派,不想再回来了。”
&esp;&esp;安慧红着眼委屈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已经死了,是回不来了,你们能不能放过他,放过我?”
&esp;&esp;见安慧终于看着自己,王乐立刻挺胸抬头,一副男子汉的模样,正色道:“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比起那个负心的人,那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机会?”
&esp;&esp;安慧一抹眼泪说:“好,机会。不是要看电影吗?我跟你去看。”
&esp;&esp;《雁鸣湖畔》讲述的正是下乡知识青年蓝海鹰与暗藏的阶级敌人林大全作斗争的故事。当银幕上出现苗春兰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裹着围巾坐在木板做成的雪橇车上扬鞭催马的场景,安慧不禁泪流满面,思绪早就飞回了乌兰察布大草原,回想起跟高建国一起驾着马车,高唱《我爱祖国的大草原》的情景。记得有一次,建国还唱起了自编的歌曲:
&esp;&esp;我们是北京的知青,
&esp;&esp;来到祖国的大草原,
&esp;&esp;我们热爱这里的蓝天白云,
&esp;&esp;我们热爱这里的绿草茵茵,
&esp;&esp;我们要做快乐的新牧民……
&esp;&esp;灯光在安慧脸上忽明忽暗,她一会儿露出久违的笑容,俄而又流下热泪。一旁的王乐还以为自己选对了电影,感动了安慧。
&esp;&esp;三
&esp;&esp;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高建国正浸泡在海水中拼命地游泳,身后不足十米的距离有团白色的东西正在高速移动,那是一头鲨鱼!张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高建国的肩头……
&esp;&esp;“啊……”高建国大喊着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他本能地弹坐起来问道:“你是人是鬼?我是不是死了?”
&esp;&esp;姑娘嫣然道:“我叫阿芳,不叫鬼。要不是海叔救你,你就真死了,大陆仔。”语声悦耳动听,语音中夹杂着广东口音。
&esp;&esp;自己还在香港?高建国猛的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阿芳的胳膊,急切道:“我妈呢?和我一起坠海的,你们……你们也把她救起来了吗?”
&esp;&esp;“嗯,海叔就是看见你妈呼救,才把你们一起救回来的。”阿芳很开心看着高建国,也没有要推开他的手,反倒是拉起高建国,带他去看妈妈。
&esp;&esp;走出房门,眼前的景象令高建国惊讶,跟想象中满地黄金的香港全然不同。这是一片临海的寮屋,一间间紧密相连的有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