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他露在皮帽外面的几缕长发，吹得像风筝的细线一样向上飘起。

&esp;&esp;他朝门缝里一招手，又有三名头戴皮毛的人，悄悄挤了出来。

&esp;&esp;“蒙古……”三子兴奋得想要大叫。

&esp;&esp;老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别叫，蒙古人还没有进入燧发枪的射程，当心他们退回营房。”

&esp;&esp;幸好蒙古人离得远，没有听到三子的声音。

&esp;&esp;四名蒙古士兵从背后拔出弓，又各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弓弦张得像是满月，箭矢指向明军枪手们的方向。

&esp;&esp;他们好像在挑衅明军的所有枪手们，箭矢的在他们的身前划了一个半圆，最后回到正前方。

&esp;&esp;最先出来的蒙古人向其他三人点点头，然后迈着交叉步，缓缓向火把走去。

&esp;&esp;他们要离开营房，突围而去，必须经过火把。

&esp;&esp;蒙古人步伐越来越快，牛皮鞋踏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esp;&esp;“射击。”

&esp;&esp;黑暗中一声低喝，短促有力，显得十分突兀。

&esp;&esp;“砰，砰，砰……”

&esp;&esp;燧发枪的子弹迎着夜风，呼啸着飞向火把前面的蒙古人。

&esp;&esp;枪声一响而止，来的突然，去得迅速。

&esp;&esp;四名蒙古人晃了两晃，然后被夜风一吹，重重地摔到在地面上。

&esp;&esp;最左边的蒙古士兵在地上翻了个身，头朝营房的方向，他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向营房。

&esp;&esp;“三子，想不想试试枪法？”老梁一边装弹药，一边问三子。

&esp;&esp;三子已经装填好了弹药，“好，我试试。”

&esp;&esp;他将燧发枪端在胸前，眯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紧紧盯住枪上的罩门。

&esp;&esp;“砰。”

&esp;&esp;刚刚在爬行的蒙古士兵，双腿陡然加快了蹬地的速度，不过他不是在蹬地，而是在蹬空气，忽然双腿停了下来，头一歪，和其他蒙古士兵一样，趴在被露水打湿的泥地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