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燧发枪响了，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匹战马，应声跌倒，跟在它们后面的十余匹战马，也是中弹。

&esp;&esp;只要燧发枪的子弹不是打在要害部位，战马一时不会摔到，但受伤的战马除了仰天悲鸣，步伐也凌乱起来，有的向左，有的向右。

&esp;&esp;再后面的战马，被这些死马和伤马一阻，冲击的速度明显减缓。

&esp;&esp;蒙古人调整了马匹的阵型，然后躲在马匹后面驱赶着，他们明显将马匹当成盾牌了。

&esp;&esp;“继续射击，目标还是战马。”

&esp;&esp;枪手们完成一波射击，又有数十匹战马摔到在地，倒地的战马只要没有死透，都会悲鸣几声，夜色中听起来特别惊心。

&esp;&esp;蒙古士兵见战马伤亡得厉害，于是不再躲在战马的后面，为首的蒙古人随便抢着一匹战马，飞身而上。

&esp;&esp;最后的三十余匹战马，驮着同样数量的蒙古士兵，丝毫没有减速，他们直接冲向明军的枪阵。

&esp;&esp;“蒙古人要突围了，继续射击。”

&esp;&esp;“砰。”

&esp;&esp;“砰。”

&esp;&esp;“砰。”

&esp;&esp;……

&esp;&esp;轮到第三排枪手射击，三十余蒙古士兵已经全部坠马，不是人中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就是马中弹将士兵掀下来，或者人和马一同中弹，一同摔到。

&esp;&esp;死者已矣，受伤的蒙古士兵在地上爬行着、翻滚着，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夜色中相当瘆人。

&esp;&esp;明军士兵没有时间听这些声音。

&esp;&esp;刚刚开过枪的士兵正在快速装填弹药，不需要装填弹药的士兵，直接忽视了这些伤兵，他们紧紧盯住后面的那些蒙古士兵，蒙古士兵还在燧发枪的射程外，枪手们拿他们没有办法。

&esp;&esp;蒙古士兵已经没有战马，他们团在一起，暂时停止了前进，不远处的火把照在他们的侧脸上，脸上或明或暗，显得越发阴森了。

&esp;&esp;他们已经没有突围的勇气了，数十蒙古士兵在火把的余光中呆呆站了一会，他们没有再看地上的死马伤兵一眼，就垂着头回到营房中。

&esp;&esp;明军的枪手这才将视线移向地上的伤兵，能摇晃着站起来的伤兵，都会被补上一枪，没有站立的士兵，枪口又调整到地面，能爬行甚至能动弹的蒙古士兵，也会被补上一枪，就当是练习枪法。

&esp;&esp;零星的枪声终于完全停下来，营房的外面再次陷入寂静。

&esp;&esp;拂晓时分，好几座蒙古士兵的营房突然打开。

&esp;&esp;“吱呀，吱呀……”

&esp;&esp;这一次，蒙古人没有偷偷摸摸，他们大摇大摆地从正门里走出来。

&esp;&esp;林萧搞不懂了：“这蒙古人要干什么？他们已经没有战马了，难道还能飞走不成？”

&esp;&esp;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蒙古士兵，右手缠着一块白布，也许是衬衣，他一边走，一边拼命向明军挥舞着右手的白布。

&esp;&esp;“团座，蒙古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一块白布就能换他们的性命？”

&esp;&esp;林萧有点懂了：“蒙古人可能要投降了。”

&esp;&esp;对面蒙古士兵好像听到了林萧的话似的，他们一个个解下身后的弯弓和箭壶，在手中掂量了一会，终于还是扔到地上，又从腰间解下弯刀，连同刀鞘，一起扔了。

&esp;&esp;数十人的弓箭和弯刀，在地上堆成了小山。

&esp;&esp;林萧真想问问他们，到底是要投降，还是蒙古人在临死前有什么仪式。

&esp;&esp;但是，问遍所有的明军士兵，没有一个会蒙古语，对面的蒙古人好似也不会汉语。

&esp;&esp;“大家严密监视，不要轻易开枪。”

&esp;&esp;蒙古士兵都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对汉人蔑视，他们一个个高举双手，向着明军前面的火把走过来。

&esp;&esp;林萧点出四名士兵：“上去绑住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esp;&esp;四名士兵两个一组，拿着绳索缓缓迎向蒙古士兵。见蒙古士兵不想动手的样子，他们的胆子大了起来。

&esp;&esp;抹肩头，拢二臂，两名蒙古士兵一动不动，任由明军士兵将他们捆个结实。

&esp;&esp;“再上去几人，将他们全部绑了。”林萧已经确信，蒙古人真的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