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一出,竟是失了分寸,慌张望向元汀禾,难免有些心虚与愧疚。
好在元汀禾极有眼色,当即笑道,“听闻璟王世子道法极高,且与孟公子自小相识,由他来教你,自是更合适不过。”
孟风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谢谢道长姐姐!”
说完便赶集赶忙地跑走了。
元汀禾笑着摇摇头,又觉得当下这场面怎么有点像被挖墙脚了?
旋即压下所想,随宫人去寻了太后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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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时,太后特地命人安排了马车,又嘱咐元汀禾切记带好帏帽,这会儿外头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元汀禾老实戴上了,只是刚要上马车,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回首一看,竟是席承淮——还有身后跟着的孟风。
二人径直朝自己走来,不像是单纯路过,元汀禾于是收回步子,面朝他们。
走近后,元汀禾奇道,“世子可是有事?”
席承淮顺口胡诌,“孟风年纪小,闲不住想出门转悠,太后把他丢给我看管,只是我乘坐的马车轮子断裂,现找新的来不及,便想问问你能否麻烦行个方便。”
元汀禾心想这两人不是教功夫去了,这会儿怎么又要去街市上凑热闹了,往后想去看孟风,而后者则一副阿淮哥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忠诚模样。
她暗自叹了口气,嘴上却笑道,“不麻烦,你们一块儿上来吧。”
花灯
路上, 不知宫里的车夫是如何训诫的,总之行的极稳当。
孟风到底还是小孩子,坐上车后没多久, 便掀开车帘好奇地张望,一会儿赞叹一会儿惊呼。
元汀禾倒没那个心思去欣赏,只暗自盘算着一会儿吃些什么好。
“欸。”
席承淮低声唤了一句, 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
元汀禾疑惑看去。
“你一会儿, 是要去放花灯,还是赏月?”
元汀禾如实道,“其实都不是。”
席承淮微一蹙眉,“那是去见朋友?”
元汀禾摇头, “也不是, 我在这儿为数不多认识的娘子有事已经回府了。”
“那你一会儿不见人吗?”
元汀禾想了下, 一会儿她打算就找个铺子坐下吃, 就不带回府上了, 也算沾了点儿节日的氛围。
“见啊。”不过是见某个铺子的主家。
元汀禾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不自觉上扬些许。
却料,席承淮见状眉心皱的更甚,心里隐隐露出几分不舒坦。
他想继续问下去,想知道元汀禾那是要去见谁,见了后要做什么, 那个人他认不认识,怎么要见到那个人就这么高兴?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管这些。
就像太后说的那样, 起初撮合只是为了保护她, 但并不强求,他们大可以随心而行。
那现在呢, 处处在意,是因为今日街市上鱼龙混杂而担忧安危吗。
席承淮觉得思绪有些乱,但他想不明白。
此时孟风回过头,好奇地问,“阿淮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徐成和正在想要怎么说,便听见元汀禾道。
“到了。”
条件反射一般,他朝车窗外看去,马车就停在街市前,今日的来人实在是太多了,要坐马车去根本前进不得,只能在此处便下车。
下来后,元汀禾转过身来看着他,悄声道,“世子,你跟我说实话吧。同我一道,是太后要你来的吧?”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想的。若真是太后的意思,那你不用在意,我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席承淮抬起头来,负手想了一会儿。
最后笑道,“当然——不是太后的意思。”
“马车的确出了问题,就在我们往外走的路上下人发现后才来禀报的。所以,上了你的马车,的确是临时之意。”
他微微弯了腰,眉目正对着元汀禾的额心,话里挑不出错,“但,你是初次在长安城过中秋吧,今日规矩不多,但好些地儿却得挑选着去,否则非但人挤人,还有可能什么也赏不着,兴致也没那么高。”
“不过嘛,看在你我这段时间里也算得上是熟识,今日又借你的车马出来。”
席承淮重新直起了身,眼波微漾,“所以,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今夜转遍这长安城所有好玩儿的地儿。”
元汀禾一愣,旋即回过神来。
游遍长安城听起来倒是不错,她果然不是个能闲的下来的性子。
于是仰着脸笑道,“好啊,那便多谢世子啦。”
“嗯。”
元汀禾皱巴着脸,“不过,我可能得先吃些东西”
一旁孟风看够了灯,跑了回来,奇道,“吃东西?你们在说什么,我可以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