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
沈翾叹口气,兀自轻笑一声。
小醉猫,睡着倒显得更乖些。
他将视线落在床上停留片刻,最后移向叶川遥腰间。
须臾后,将那玉色腰带轻轻解开。
叶川遥这一觉睡得极好,精神恢复了七八分,除了额头隐隐作痛,身上反倒轻松不少。
他闭眼用力抻了个懒腰,美美地喟叹一声。
再睁开眼,才恍然怔住。
这是哪里?
如云水阁一般干净素雅,陈设却迥然不同。
他又为何不在自己房里?
叶川遥站起身环视一圈,努力回想着昨夜之事。
哦,想起来了。
昨夜他翻墙去找沈翾,同他喝酒、聊天。
沈翾酒量极好,喝了那么多都面不改色。
话没套出来,他这个陪饮的反而倒下了……
等等!
倒下之前,他是不是……想轻薄大将军来着?
再后来呢,他……得逞了吗?
啊啊啊啊他是疯了吗!
居然趁着醉酒占大将军便宜!
沈翾怎么没宰了他啊?
昨夜……难道是沈翾送他回房的?
那这里是客房?还是……
叶川遥心中满是疑问。
他拾起床边叠放平整的崭新外衣,整齐穿好,又仔细洗漱过,这才伸手推开房门。
四下一望,终于知晓自己身在何处。
他竟当真宿在沈翾房里……
初入府时,明烛曾特地叮嘱过,绝不可擅自出入紫云轩。
可他平日过来却从未有人阻拦,沈翾也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悦。
渐渐的,他便也随意起来,有事没事便来这边晃悠两圈。
可往日不论是过来用膳或是寻人,皆在前厅。
他可半步未踏入过沈翾的卧房!
而昨夜,他却在沈翾的榻上,盖着他的被子,睡了一夜……
那沈翾呢,是否与他同塌而眠?
可曾有什么……肌肤之亲?
叶川遥越想越觉得脸热。
婢女见他神情恍惚,自当是酒还未醒,于是上前笑着道:“世子,将军命奴婢们给您准备了解酒和暖胃的吃食,您快去用吧,吃了胃里会好受些。”
“哦,好,”叶川遥迷迷糊糊应下,又悄声问,“那个,昨夜……可是将军送我来这里的?”
婢女点头笑道:“是。昨夜世子醉得厉害,是将军抱您回来的。”
“抱…抱回来的?”
“对呀,奴婢还从未见过将军对谁如此上心过!怕您夜里难受,将军打地铺亲自守了您一夜呢!”
“能得将军如此看重,世子您真是好福气啊!”
“啊?”
“哦呵呵…”叶川遥心不在焉挤出几声笑,“是,是好福气。”
得知未与沈翾同塌而眠,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
不过……
沈翾为何亲自守了他一夜?
虽快入夏,可夜里还是凉得很,打地铺怎么睡得安稳?
见他还在发呆,婢女笑道:“世子快去用早膳吧,若伤了胃,将军可是要心疼的!”
“……”
叶川遥咧嘴笑笑,胡乱应了声好,便又钻回屋子里,反手将门阖上。
心跳像压不住的春雷,肆意而张狂地隆隆作响。
他昨夜居然睡在沈翾床上!
叶川遥懊恼地咬了咬唇,恨自己怎地就睡得那般死!
被大将军抱着回来,又与大将军同室而眠,可他现下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啊啊!
正埋面烦躁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世子可醒了?”
“醒了,世子方才出来看了眼,又回去了。奴婢不敢打扰,便在这里候着。”
“嗯,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扣门声响起。
叶川遥望着门外模糊身影,定了定心神,这才道:“进,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二人迎面而对,视线相撞。
沈翾在叶川遥略显呆怔的脸上打量一番,先开口道:“可有哪里难受?”
不知为何,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叶川遥却感觉沈翾的语气跟从前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