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要立即向大帅禀报!”
亲兵将他的座骑牵来,杨云山翻身上马,吩咐道:
“密切监视敌军动向,不得有误。”
说完,他一挥鞭,向关内奔去。
过了念卡关,是一个绵延数里的高原草地,当杨云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喜不自胜,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屯兵之所。
这么多年以来,五行师在这块草地上开荒种田、放牧牲畜,已经稳稳地在此处扎下了根。
刚来的第一年,当地的土司对他们颇具敌意,曾经联合起来攻打他们,但遭到雷霆万钧的反击之后,土司军土崩瓦解,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他们。
不过易守难攻之地往往是把双刃剑,五行师进了这片高原草地,最初只是想躲起来休养生息,日后东山再起,让这支劲旅可以再次席卷中原。
但是大同军在统一中原之后,早已今非昔比,已经远不是他们这一小股部队所能匹敌的了,因此五行师从此放弃东出,一心在念卡关内经营。
经过一列列营房,杨云山来到帅府前,将马交给守卫,径直地走了进去,他作为五行师副帅,面见大帅可以不必让人通告。
杨云山疾步走入,议事厅中却空无一人,令他心中略感恼怒:
“人呢?来人!”
一个侍女走出来,向杨云山行过礼:
“杨将军,有礼了。”
“翰帅呢?人去哪了?”
“大帅与冯将军在后院试验飞翔机,我马上去禀报。”
杨云山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
飞翔机是旧社会军的一种战具,也是四象军中的朱雀军赖以成名的利器,但自从朱雀军全军覆灭之后,飞翔机的制法已经失传。
“看来翰帅有心重建朱雀军,此事若成,四象军又能齐现于世了,只是眼下,四象军却要兵戎相见了。”
杨云山坐下来闭目沉思,没过多久,便听见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人未到,翰帅的声音已传了出来:
“杨将军,有什么事吗?”
……
“要剿灭五行师,必要先攻下念卡关!”
李墨之的双掌猛敲桌面,桌面上有地图,地图上,念卡关的位置被涂抹成了红色,如被血染。
肖鹏程暗自冷笑,这事谁都知道,用不着他李墨之来说。
他对李墨之一直心怀不满,大统领高瞻远瞩、用人不疑,让这个旧社会降将与他同列八上将之席,让他很是不舒服:
“李将军果然英明,不知有何高见?”
肖鹏程话带讥讽,李墨之似乎没有察觉,说者无意:
“五行师的杨云山是把好手,肖将军曾败在他的手下,莫非心有后怕,不敢放手一搏?”
听者有心,肖鹏程心中的怒火倏地腾起来了,当初他确实在五行师手下吃过败仗,但那时指挥五行师的可还不是杨云山!
肖鹏程强压心头怒火:
“李将军是旧社会宿将,知己知彼,我肖鹏程自然远远不及,还请李将军不吝赐教,说一下取胜之道。”
李墨之站直了说道:
“肖将军深谙兵法之道,李墨之向来佩服,但用兵精髓,在于奇正结合,君子之师无功而返,那便要出奇制胜。”
“李将军所言不差!”
虽然心中怒气未消,但肖鹏程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匪军在此盘踞多年,熟悉地势地貌,并且粮草辎重囤积甚多,防御极为严密,加上用兵张弛有度,我数次以疑兵挑衅诱敌,匪军依然稳坐钓鱼台。”
“鹏程无能,实在黔驴技穷,只有强攻念卡关一途,但匪军在念卡关上经营多年,城坚墙高,更有两门巨炮掠阵,我军因此伤亡惨重。”
李墨之说道:“肖将军,强攻若不行,那我们便奇袭。”
肖鹏程答道:“奇袭,奇袭,此处一马平川,念卡关山高谷深,要奇袭谈何容易。李将军,你可不要纸上谈兵。”
肖鹏程口吻激烈,李墨之不以为忤,淡淡道:
“肖将军,早年我也曾自诩智谋过人、全知全能,但后来渐渐觉得人力有时而穷,博采众长方是正道。肖将军,不妨先集思广益,看看有无良策。”
肖鹏程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叹气:
“也只能先这样了……”
帅帐外,士兵正在用餐。
在天际省米是煮不熟的,因此只能就着水吃压缩饼干和肉干,着实有些难以下咽,任朝翼吃得愁眉苦脸,却见姜哲翰吃得津津有味:
“哲翰,这些东西你吃得下去?”
姜哲翰用最后两片饼干夹着肉干吞下去,又喝了口水:
“全军士兵人人都在吃,朝翼,作为将领要和士兵同甘共苦,如果连这个都吃不下去,那以后如何带兵?”
任朝翼看着手里干巴巴的压缩饼干,愁眉苦脸道:
“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