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云直接掀桌,顾清河则辞去他在顾氏的职位,两人和顾老爷子断了来往。
几年后顾老夫人逝世,生前遗愿是希望老大重回顾氏。她知道老伴的所作所为深深伤害了长子和长媳的心,她不会强求他们原谅,但她放不下顾氏,那也是她的心血。
顾清河答应了。
回到公司顾清河和顾老爷子的交集不可避免,但他和顾老爷子的关系依旧僵冷,只谈公事。
好转起来是在顾祈出生后,顾老爷子对顾祈很好,像一个真正的祖父,顾清河对他的态度逐渐软化,父子关系有所修复。
然而,等顾清河和赵慕云终于找回失散二十多年的孩子,顾清河发现顾老爷子对容颂的偏见依旧,他们为容颂举办的认亲宴席上,顾老爷子不仅没对容颂摆好脸,还责备他为什么不改回顾姓。
若不是闹起来会让容颂尴尬,赵慕云又要指着顾老爷子大吵起来了,她对他的怨恨从未消散,即便在丈夫和顾老爷子关系好转后,她也一直保持冷漠的态度。
从此,赵慕云和顾清河几乎不让容颂和顾老爷子见面,顾清河对顾老爷子的感情再度急转直下,夹在亲爹与妻儿之间令他分外苦楚,他要护着儿子,但也不可能和顾老爷子断绝关系。
如此多年,直到顾老爷子不顾他的反对强定容颂联姻,顾清河彻底心寒,因此起了夺权的心。
顾老爷子是个贪恋权势的人,明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就定好了继承人,但就是舍不得放权。之前是顾清河不愿和老爷子争,实际上他胜算很大,一番运作后他成功坐上了顾氏掌权人的位置,以后不管顾老爷子起多荒谬的主意都影响不到他的家人了。
可没想到,顾老爷子退位不久就查出来绝症,治疗半年没有任何好转,如今就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更没想到,临死顾老爷子醒悟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想见容颂,原话“和那孩子道个歉。”
这件事上,赵慕云和顾清河起了分歧。
顾清河觉得老爷子悔改了,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儿子,他自然希望两个人能够和睦。
赵慕云却觉得,顾老爷子是死到临头良心不安了,想讨个好得个善终,他嫌恶小颂一辈子,凭什么他想原谅就得原谅?
“……儿子你自己决定,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顾清河说。
他刚刚说的都是容颂本就知道的事,其他一点没提,这是他和妻子一贯的主张,不想容颂得知那些破事后难过,所以听完后容颂没什么感觉,顾老爷子名义上是他的爷爷,但对他而言和陌生人差不多。
容颂陷入沉思,他看了看顾清河,又看了看赵慕云。
赵慕云:“小颂,你不用在乎我和你爸的想法,我们都听你的。”
容颂轻声道:“爸,我可以不见吗?”
顾清河二话不说点了头,“好,你说不见就不见,后面你也别惦记这个事了,如果你二叔和你小姨,亦或其他什么人给你打电话,你别搭理,直接告诉我和你妈。”
容颂:“那你和妈也别因为这个事吵架了。”
“唉,不吵了。”其实顾清河也不想和赵慕云吵,他知道老爷子那些事是扎在妻子心里的刺,一提起来她就容易过激。起初他没吱声,赵慕云说着说着开始指责他偏袒顾老爷子,他就忍不住了,夹着中间这么多年难道他很好受吗,两个人争论了起来,而吵架这事向来是越吵越上头,一不小心陈年旧事尽数翻了出来,吵了个大的。
赵慕云听儿子说不见,心情好了很多,想起来问他今晚为什么回来。
容颂实话实说:“小祈回家听见你们吵架,给我打了电话。我倒还好,小祈被吓狠了,我到的时候他蹲在门口哭呢,你们也真是的,离婚这两个字能随便说吗?”
顾清河同赵慕云对视一眼,他讪讪道:“我和你妈待会去找小祈聊聊。”
“过零点了,小颂你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不了,归鹤在外面等我。”
“小邱也来了?这事闹的……那你让小邱进来,也在这里睡,我让郑姨收拾个空房。”
“好吧,不用麻烦郑姨,他和我睡一个屋就行。”
……
一进卧室,关上房门,容颂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靠在邱归鹤身上,不复之前的从容冷静,显出几分脆弱来。
面对争吵的父母和惊慌的弟弟,他是主心骨,必须沉稳,直到和恋人独处时,他才表现出隐藏的一面。
“怎么了?”邱归鹤握住他的手。
“吓死我了,”容颂喃喃,“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以为他们真打算离婚。”
邱归鹤安抚道:“已经没事了,颂哥你做得很棒,顾叔赵姨和好了。”
容颂又把事情原委告诉邱归鹤,“……对我来说,见和不见都无所谓,我不见是不想我妈难受。”
他对顾老爷子没有任何感情,不喜欢,也不讨厌——讨厌一个人是需要精力的,只觉得他很可笑。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