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分析道:
“上直十六卫里,每卫各有骑兵两千人,短兵步铳手两千五百人,炮手一千一百人。”
黄台吉的估计八九不离十,唯一估判错误的就是明军的配置,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也在他下令后不久,黑夜中的北山亮起了火光,好似黑夜里的灯塔一般,指引着明军的骑兵,告诉他们敌人的方位。
“没有那么多,真有那么多人,即便是朱由检也负担不起。”
“大汗,这曹姓小将欺人太甚……”
这种黑夜中,谁先点火,谁就是靶子。
倒是黄台吉,他早就知道后军会被袭击,因此他那被火焰照得忽明忽暗的脸庞十分平静。
“按照这支人马的旗帜是“曹”来看,领兵的应该是曹文诏。”
莽古尔泰作势要拔刀,却被黄台吉拦住了:
“不用管他们,先派蒙古八旗渡河,我们的目的是突围,不是死战。”
“吁——”
“回禀总兵,建虏后军有大量妇孺,数量不下十万,队伍拉长数十里。”
仓皇的哨骑从后方奔袭而来,不顾黑夜中还在赶路的一些妇孺,横冲直撞的入了营垒,在篝火旁单膝跪下:
“是的大汗,按照旗帜的数量来说,应该在两万左右。”
不过这个计划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足七万的金军,能不能保护二十几万的老弱。
阿敏跟着黄台吉走了过来,并在黄台吉观摩明军的时候,自己也举起千里镜观摩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大明对于泰宁府的开发到了何种程度,但朵儿必河的明军民夫,想来不会超过战兵人数的三倍,不然明军的后勤压力就太大了。
“我等领命!”听闻可以袭扰辎重车,许多人也纷纷热切了起来,忘记了曹变蛟先前呵斥他们,让他们难堪的事情。
“这次曹文诏没有带朵甘九营前来,而骁骑卫又跟在朱由检身边,也就是说,哪怕上直四骑卫的三卫在此,却也仅有一万七不到的骑兵。”
“这里地貌狭窄,他们两万多骑兵施展不开,不用担心他们冲阵。”
如果眼下建州女真能团结一致,他一定会选择抛弃妇孺,带着工匠和男丁突围逃遁。
哨骑把头低得快要埋进胸里,篝火前的诸多贝勒脸色也十分难看。
“大贝勒虽带人击退明军骑兵,但我军还是丧失了六十余车粮草豆料和数百牛羊……”
前军如果去了河对岸,那金军就在对岸有了落脚点,而曹文诏率领的骑兵,也不太可能直接冲阵。
“你确定有两万铁骑吗?”
“全军准备渡河,搜寻建虏踪迹!”
然而,黄台吉看的比代善还要远。
黄台吉在心中衡量,又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后,他咬牙下了决心:
“大军向朵儿必河开拔,前军必须在河对岸扎营!”
这代表明日天气依旧是阴天,而阴天对金军有好有坏。
自然,建虏的变化,最先表现的就是在哨骑身上。
朵儿必河并不算宽,只有不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换算后世也不过一百七八十米的宽度,水深四五米左右。
在他们应声之后,明军两万铁骑分出一万,又从中分出十队,在建虏看不到的矮丘之后绕路准备寻觅辎重队,袭扰辎重。
两万余骑忙碌一刻钟,随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的渡河。
“驾!驾!”
加上眼下的北上虽冷,却不似月初的能把人冻死了,不过零下四五度的气温,报团取暖下,他们还是能坚持的。
“有些麻烦了……”
虽然大明发展到晚明,许多百姓都不愿意留胡须了,但作为官员,胡须还是必须留的。
“那么剩下的三千多,乃至更多的骑兵从何而来?”
金军战兵不过七万不到,而拖家带口的妇孺工匠却足足二十几万人。
曹变蛟准备稳打稳扎,配合自家叔父一起合围建虏,并不准备轻敌冒进。
黄台吉的反问,让济尔哈朗沉默,代善反应很快,皱着眉反问:“你是说明军还调了不少兵马驻扎在此?”
好处在于朵儿必河不会解冻太快,坏处在于明日的气温依旧高不到哪里去。
黄台吉起身,走到辎重车后,拿出了千里镜打量,这才发现明军在烹羊宰牛。
羽林卫指挥使张垚询问曹变蛟,然而曹变蛟却摇头:
“前军突围没用,道路两侧延边数个石堡,阿喇山城四周还有不少兵马火炮,区区万余蒙古游骑,哪怕是无法突围就要死在这北山之中。”
他们身着厚实的棉衣,随身又携带肉干和豆料。
“是!”听到黄台吉的话,众将纷纷应下。
万马奔腾声惊动了朵儿必河两岸的树林,渐渐从冬眠苏醒的野兽飞禽纷纷飞出林子。
只是入夜的时间,金军就损失了上千人,这让